“我本来还想着，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南宫启的声音压得很低：“杀了南宫澈，我让你做我的正妃。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们的。”
“你的命运轨迹都改变了，做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府里的那位正妃呢？”林晚冷冷笑了下：“你要将她降为侧妃？”
“可历朝历代，王府的女人，只听过升，只听过废，却没听过降的。”
南宫启微微一笑：“不能废，不能降，但她可以死呀。”说这话的时候，南宫启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应当又云淡风轻的事。
却让听的人背脊一阵阵恶寒。
看。
这就是上一届皇位得主的手段。
兵不血刃到，他究竟在哪里动了刀，你可能都发现不了，看不出来。
像换个老婆巩固权力这种事，他选择直接悄悄杀死前妻，让更有实力的新主上位。这样的手段，他还真敢用，也不怕被反噬。
除了发自心底地对他说一句牛逼，她实在想不出来其他形容词能形容面前的这个人。
他要是这么随便就能将自己枕边人杀了换下家，那哪天他又发现了更有价值的人，岂不是也要
毫不犹豫的刀了再换下家？
林晚光是想想都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更多应该只是在套她的话吧，城府这么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不确定输赢的情况下随便变动他身边的重要因素。
林晚微微一笑：“那你先拿出诚意来吧。”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失陪了。”林晚对他福了福身，准备走人。
“如果我答应你，先把王妃的位置腾出来，你是不是就考虑当我的正妃？”
林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依旧微笑着，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这个人，怕不是真的疯了，要回去将他的正妃刀了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哪怕只是开玩笑，林晚也不敢再随口说，便道：“我已嫁武陵王为妻，不管咱们接下来命运如何，我这辈子都是武陵王的人，只是武陵王的人。”
南宫启只是用微笑回应她，没有说话。
两人分别，林晚重新上轿，往长乐宫去了。
到长乐宫的时候，宸贵妃在浇花，却有些心不在焉，外面的人通传过，林晚走到她跟前，她也没察觉。
“母妃……”林晚喊了她第三声。
这一
声，却好像把她整个魂都喊回来了，吓得她手上的壶差点砸地上。
“你怎么走路像鬼一样没声音，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走这么近干什么？”宸贵妃给了林晚一个睥睨的白眼，将水壶交到宫人手里。
林晚：“……”
那宫人只是同情地瞥了林晚一眼，啥也没说，退了下去。
也是，她一个小小宫人，怎么敢为了她得罪自己的主子。
“母后吉祥。”林晚规规矩矩再次补了个福身。
林晚原本是对她没什么好感的，但那日之后，知道她对南宫澈也并非真的无情。只不过作为母亲，本身两个孩子就很难一碗水端平，加上还生在皇家，两个孩子出生时条件不同，宸贵妃的对待方式也难免不同。
林晚不太赞同这种一碗水端不平的方式，可她毕竟没有为人父母过，也不知道日后同样的情况，自己能不能做的比宸贵妃更好，也就不去评论。她也没资格评论……
宸贵妃对谨言姑姑使了个眼色，对方很机灵地摒退了下人，顺便带上门出去了。
“澈儿怎么样了？”
“正在恢复，没什么大问题。”林晚如实道。
宸贵妃脸色有些担
忧：“太子虽刚走，可你父皇正在大病，我听御医说，也是撑不了多久。”
“不知道澈儿的伤怎么样。可我怕这个节骨眼上澈儿不在皇上身边呆着，到时候不仅他要吃亏，咱们几母子，都要吃亏！”
“现在他三哥五哥像住在了宫里一样，成天候在他床前，看似尽孝心照料皇上，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晚默了默。
其实她对宫里的情况，几个皇子的情况她也不怎么了解，而且最近变故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接踵而至，该怎么抓住机会扭转乾坤，她其实也不知道。
可她知道的是，谁和自己的一条船的，最起码，哪怕这种关键时刻，皇位落不到自己手里，至少也别落在了敌人手里。
而目前敌我却是很分明的。
南宫启是明确的敌人，南宫政却是明面上和南宫澈站一队，其实是在提防南宫澈的。这个提防，也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存在毫无保留的信任，日后反目的几率更大。
所以目前这皇宫里，能跟南宫澈算是彻彻底底在一条船上的，也只有这宸贵妃和那素未谋面的十皇子。
“那十皇子呢？”林晚提醒道。
宸贵妃倒是有理解到她的意思，只不过……
“你还想指望你十弟？”宸贵妃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他这些年都是玩儿过来的，你让他去他父皇床前伺候他倒是会愿意去，可他什么都做不好，啥也做不好，去了也只会惹他父皇生气。到时候走得更快，更让咱们措手不及了！”
林晚：“……”
她开始有些理解南宫澈为啥发飙。
都到了这种地步，宸贵妃自己都急得团团转了，可她完全没有将希望联想到南宫逸身上，还是将希望全部放在一个暂时不能示众的南宫澈身上。
这真的有点离谱。
而且十皇子好像都有十一二岁了，在这个时代其实也不算很小了，当年秦始皇也才十三岁登基，虽然做了很长时间的傀儡皇帝，但只要有心，最后还不是开挂反杀？
有什么不可以？
“就是因为十皇子平时爱玩，放荡不羁。这些皇上作为父亲，哪怕不常陪伴十皇子，也必定是知道的。”
“但正是因为他平时这样，如今皇上生病，十皇子却肯娶关心他侍奉他，这不更能体现这份孝心的珍贵吗？”
宸贵妃转念一想：“倒好像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