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一次见宋淮陵露出礼貌又诡异的笑。
“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
宋淮陵冷淡道,“傻X”两个字呼之欲出。
又转脸对林晚道:“女儿啊,你如今贵为郡主,又是王妃,还是我宋淮陵的亲生女儿。以后没事少来这种腌臜地方,见一些没必要的人,知道吗?”
林晚看着宋淮陵,抿了抿唇:“知道了,父亲。”
身后那两夫妻差点气炸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下一刻,宋淮陵直接将林守业带走,那对前一刻还在为了林晚父女生气的夫妻,此时顿时换上一张慌乱的脸。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能带他走!”徐氏死死拉住林守业。
“还不放手的话,本将军将你也抓了!”宋淮陵冷盯着徐氏。
她不上来还好,一上来又想到当年陈素心作为妾室,在徐氏眼皮底下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宋淮陵看到她就也莫名来气。
林鸿鸣难得聪明一回,忙将徐氏拉开,低声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回头再想办法!”
徐氏听了,只得含着泪,松开了手。
宋淮陵冷冷扫了一眼那两夫妻,终于肯消停,他
也就不与他们计较,该抓谁抓谁。
临行前顺便吩咐了几个兵士:“将小姐送回武陵王府。”
“诺!”那两个士兵领命,为首一人对林晚恭敬道:“大小姐,请随我们回武陵王府。”
宋淮陵似乎有急事要赶着去处理,昨日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今日一见到她,父女俩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又匆匆分别。
可林晚有话要对他说,急忙追了上去。可这林府内说话不方便,林晚只好逮着他刚出林府大门的空档小跑上去。
“阿爹!”
宋淮陵正要上马,林晚拦住了他。
换作别人,宋淮陵早就将人拎了下去,可偏偏是自己女儿,他只好耐心地停下脚步,好脾气道:“怎么了,女儿?”但其实又对她的动机已然猜到了几分。
林晚扫了一眼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林守业,迟疑道:“不知道阿爹抓大哥去,是有了证据没有?”
宋淮陵坦白道:“有了人证,亲眼看到他和傅家姑娘在一起。”
“但暂时没有物证,傅怀玉目前也还没找到人。”
“那……”林晚抿了抿唇:“父亲,能不能帮帮大哥,让他少吃点苦,少受点罪……最好……”
“最
好让他无罪释放吧?”宋淮陵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又无奈地吐了口气:“你这性子,都随你娘。所以才会一直被欺负。”
说着又有些生气,似乎还是想到了她们母女这些年在林家受的委屈。如今捏住了他们的命门,宋淮陵倒是想让他们疼上一疼。
“可是……大哥是林家里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
虽然,其实那也算不上多好,因为他忙。而且林守业对她的好,只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而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什么偏爱。
但是。
也正因为林守业就像是林府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林晚更不希望这样的人少年志未酬,便已身先死。
再说。
林晚确实是没想到林守业会在知道傅怀玉毁了容以后还愿这样为她赴汤蹈火。
毕竟京城爱慕她的男子,大都只为其容貌,毕竟能和傅怀玉说上话的人都没几个,更何况是和她交往,了解其为人。
可林守业却为了那几面之缘竟搭上自己全家的命运。
实在是……不可思议……
“阿爹尽力吧。”宋淮陵不置可否:“毕竟他牵连的可不是一般人,是叛臣之女,这样的罪名一旦定下,别说他有没
有事情,就连你这个林府曾经的二姑娘也未必能完全逃罪。”
“谢谢阿爹了。”
看着宋淮陵带兵离开,林晚也正要回武陵王府,却见秦阕急急骑马赶来,林晚忙迎上去问究竟。
秦阕一跃下马,吁了口气道:“王妃,王爷让您回去。”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晚急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秦阕咳了咳:“可他好像有点生气了,让您回去看看。”
正确的说,是让您回去哄哄。
“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林晚一头雾水。
“小的也不太清楚,王妃还是自己回去看看吧。”秦阕难得说话这么婆婆妈妈,林晚也是无语。
在宋淮陵留下的兵士和护送下回到武陵王府,林晚又回了自己的韶华阁。
南宫澈还躺在她的床上。
这家伙是在她这里倒下的,太医也来了几批人,恐怕是要在她这儿躲风头了。
毕竟哪怕是在武陵王府,如今政局不稳,南宫澈恐怕也提防着府里有内鬼,事事都得小心,所以在熬到可以重现出现在公众面前之前,他恐怕是打算窝在她这儿了。
回到韶华阁,天色已经暗下来,府里的下人已经陆续掌灯,林
晚的屋里也已经亮起了荧荧烛光。
她走到床前,坐在床边。
“王爷,我回来了。”她轻声道,一条玉手在南宫澈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没反应。
“王爷……”她又轻喊了声,这次凑近了点。
还是没反应。
不对。
林晚又凑近了些,发现南宫澈的脸色怎么好像比她出门前又苍白了些。
她不由心头一紧,紧张起来,赶紧加大力度再摇了摇。
怎么还是没反应?
林晚慌了,刷地站起身,转身要出去找人之际,腰身却被人突然一把从后面兜住,又一下揽了回去,林晚轻叫一声,失了重心,整个人重重跌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身下的人似乎吃疼,闷哼一声。
林晚见状,忙支棱着身子要起来,底下的人却不依不饶。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呢?您的伤还没好呢!”林晚有些生气道。
他虽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么大的伤口要是处理不当,不仅好得慢,还分分钟会落下后遗症的。
“我还没气呢,王妃倒先气起来。”南宫澈磁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就看了那么几眼,知道你哥有危险,你倒马上就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