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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放过你,待回府后,看如何处罚!”贵亲王撂下这话,便坐在席上,吉时已到,下面就是皇上跟林贵妃入席了,六皇子也从老夫人身边回来,坐在林景荣前面跟贵亲王并排的席子上。

    筱禾郡主蜷缩一下身子,抽泣一下低着头不在说话。

    赵祁、赵祷却怒气冲冲地等着瑞哥,哼,就是这个家伙让妹妹受罚的,真是可恶。

    但是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身着华服的皇上跟林贵妃吸引了,皇上身着朝服,头戴皇冠,冠顶为圆,呈斜坡状,冠周围还有有一道上仰的檐边,檐边上镶嵌了三个拳头大小的珠子,林贵妃身着黄色拖地长礼服,高高束起的鬓发上,呈左右对称的插着四支碧玉瓒凤钗。

    两人缓步只凳上位。

    皇上赵高阳正值壮年,他是先皇的独子,母亲更是皇后,因此他的即位并未受多少磨难,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于是面对儿子们对储君之位的觊觎,总让他倍感疲惫。

    这几年来,贵亲王渐入其眼,尤其是贵亲王身上那股不争不抢,不卑不抗的气质,总让他想起年少时的自己,而贵亲王的母亲林贵妃,更是有着自己母亲当年的大度与隐忍,尤其是在福、寿亲王事件后,面对自己想把朝学交给他的决策,贵亲王的处理更是让自己满意。

    于是,皇上这才有了给林贵妃大庆寿宴的决定,更是有想法随后册封皇后。

    很明显,众人也察觉到了皇上的意图,在这次寿宴上,一个个那是把能说的,能歌颂的美言嘉话都献给了林贵妃。

    就连呈送的寿礼那

    也是不遗余力。

    在进行了各种行礼后,皇上便下令开宴了。

    子凭母贵,酒宴上贵亲王跟六皇子自然也就成了大家争相讨好的对象,而皇上更是给面子到,亲自从高台上下来给众位臣子赐酒。

    那有幸被赐酒的官员,跪在席上,激动的痛哭流涕。

    “老二,大家都给你母后呈上礼物了,你的呢!”皇上步步移动,终于给臣子们赐完酒,转过身回位,再次路过贵亲王跟六皇子的席前,开口问道。

    礼物是冯如意准备的,具体的是什么贵亲王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妻子差人来递话,说可能还要耽误一些时间。

    “这个……”贵亲王一时尴尬。

    “臣妾听说了,是如意那丫头全权负责的,怕是老二也不知道吧!”见儿子为难,林贵妃笑道。

    “哦,这么说爱妃是知道什么礼物了!”皇上将手里的玉爵递给身后的太监,侧眸看向林贵妃。

    “回皇上,臣妾也不知,自从知道有神秘大礼,妾身可是着急盼着呢!”林贵妃连忙回答。

    “这般神秘!看来,如意这丫头是真费心了!”皇上玩笑道,眸光移动中,注意到了六皇子,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不以为然地笑意,便问道,“老六,怎么?你还有比你二哥厉害的礼物吗?”

    面对皇上,赵孝博不敢无礼,但脸上的神气是抑制不住的,“回父皇,比二哥厉害倒是不敢当,但儿子给母后准备的礼物,绝对是大靖朝独一份!世间再无重样!”

    听赵孝博这么一说,林景荣便把头一垂,刚巧跟瑞哥抬起的眼角对在一起,爷俩相

    视一笑,可不是嘛,方素问(我娘亲)亲手织的富贵锦,全大靖朝可不就一份嘛。

    爷俩的眼神里同时折射出骄傲。

    林贵妃一脉此刻被喜悦包裹,谁都不会注意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正穷凶极恶地盯着他们:赵孝博啊赵孝博,你准备的是不是好礼,那可不好说哦!

    “好,好,那我等着你们的礼物!”皇上笑道,伸手拉过林贵妃的手,“听说乐坊专门为爱妃的寿辰排练了新的剧目,来,咱们瞧瞧!”

    随着两人落座,乐器奏起,乐坊精心排练的剧目开始上演了。

    整个喜乐殿再次被喜气笼罩。

    大人们聚精会神地听戏,小孩子们也像模像样地端坐着,筱禾郡主年纪小,原本是最讨厌这种吹吹打.打的乐器,但刚刚惹怒了父亲,她也不敢闹事,只得乖乖地坐在那里。

    倒是瑞哥,面露难色,一会儿移动一下屁股,一会儿动一下身子。

    “瑞哥,怎么了?”林景荣留意到儿子坐如针扎,一天来,瑞哥都很乖,猛然做出的诡异举动,让林景荣不禁担心是儿子的身体出现了意外。

    瑞哥难为情地抬起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道:“爹爹,我想如厕!”刚刚茶水喝得有点多,瑞哥快要憋不住尿出来了。

    见儿子紧紧夹着的腿,林景荣是觉得又可乐有怜惜,这孩子,非得等着憋不住了才吱声。

    林景荣从席上站起来,领着瑞哥出了喜乐殿,各位官员的家奴们都守在外面,林景荣很快就找到了林逸,示意他带瑞哥去如厕,自己则重新回了大殿中。

    却

    说林景荣一领着瑞哥出去,坐在前面的筱禾郡主就坐不住了,她年纪虽小,平日了也是娇生惯养的,但好在人还不糊涂,知道在宴会前是瑞哥帮自己挡了难,现如今一看瑞哥被林景荣带了出去,当下第一反应就是还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瞬间在席上就坐如针扎起来。

    “妹妹,你怎么了?”赵祷是个眼尖的,筱禾在席上左摇右摆,他第一个就发现了。

    “我,我想如厕!”筱禾先是一愣,然后就随口说了个理由。

    兄妹俩说话的声音很轻,但筱禾左摇右摆的样子着实太过醒目,贵亲王一下子就留意到了儿女的诡异,他不悦地一皱眉,“又怎么了?”

    “妹妹想如厕!”赵祷又抢着回答,但一对上父亲严厉的眼眸,就跟一小瘟鸡似得垂下了头,嘴里却还是嘟囔着,“妹妹,是妹妹!”

    “筱禾,你说!”贵亲王严厉看向女儿。

    筱禾骨子里就有着冯如意的豪爽,她低着头,先是用力地抿着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女儿想如厕!”

    她紧紧攥着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是,事情根本没有她想得那么悲壮,贵亲王在她答应后,就抬手示意身后站着伺候的小太监过来,“郡主想如厕,劳烦公公了!”

    这在宫里当职的,最擅长的莫过于察言观色,刚刚皇上的举动,那可是要把林贵妃一支捧在心尖上,被贵亲王这么一吩咐当下,那小太监立刻上前,指引着筱禾郡主朝喜乐殿外走去。

    筱禾刚走到殿门口,正巧林景荣回来,小丫头一看只有林景荣没有

    瑞哥,更加认定了瑞哥受罚了,张开胳膊,就把林景荣拦在了殿门口。

    林景荣一惊,避免跟筱禾有身体接触,连忙后退了几步,“微臣拜见郡主,不知郡主此举……”

    “你,我……那事!”筱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嘟着嘴,一脸不知所措,张口嗯嗯啊啊了半晌,不知道如果说晚宴开始前的事,最后只说了三个字,“瑞哥呢?”

    林景荣平日经常出入王府,对筱禾郡主的所作所为也有理解,听她这么不依不饶,只当是她还想找瑞哥的麻烦,便道:“回郡主,犬子无德,臣已命人送他离开!”

    筱禾一听,瑞哥这还是受罚了啊,心里更加自责,“不,你听我说,不怪他,不怪他,是我错了!”眼泪擎在眼眶里,筱禾的语速开始加快,便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林景荣听,“我只是想让他跟我说话,不愿他的,求你不要责罚他!都是筱禾不好!”

    林景荣一听,原来筱禾郡主是出来道歉的,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啊,“是,臣替犬子谢过郡主美言,但高声扰乱,实乃有错,臣自会对他进行教导,还望郡主放心,日后定不会在发生此事!”林景荣说着再次施礼,转身迈步进入喜乐殿。

    “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怪瑞哥啊!”筱禾急得在身后大叫,她想追过去,却又怕被父亲碰见,狠狠地跺脚,只得随着那小太监去如厕,抬腿迈步,刚下台阶,在往台阶下看了一眼后,刚刚还低落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瑞哥正迈步往台阶上走呢,“啊,你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