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恍然明白为什么胡显文一再说只有她才能做东灵的女王,那就是两国一旦开战,要是西门永淮赢了,东灵很有可能直接被大煜吞并,连附属国只怕都当不成了。
只有她站出来以越氏王族的名义当东灵的女王,西门永淮再念及和她以往的情意,说不定会允许东灵继续做大煜的附属国,保存东灵不会直接被大煜吞并。
胡显文这每一步也算是走得用心良苦,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还有个孩子在春生的手上,她没法让西门永淮再去顾念他们的旧情,只能毅然斩断了那情丝。
两国真得一旦开战,她也不知道最终会如何,她只想保全孩子和西门永淮,他们都没事就好,可也不希望春生在复仇的路上自我毁灭,她心中的纷乱始终无法平复。
过了几日,她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她作为国师夫人,每日井井有条的打理着国师府里的一切,春生没再追问过她,遇到山贼后发生过什么,又是如何逃脱的,甚至连山贼是什么样的都没再问过她。
不过春生这些日子有些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夜里回来时她都是熟睡
了,春生也不会打扰她。
今日她在府中各处查看过一遍后,在路过花园时,无意听到有人在树荫背后议论着什么。
她示意身后跟着的婢女不要做声,以前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婢女在寺庙里失踪后,至今还没找到,所以春生又给她派新的婢女。
只听树荫后的两个人在说宫中王上病危的事,还有若王上真得有事,国师大人会不会登上王位?
叶紫听过后,又悄然离开,只想上次见到胡显文,她已察觉他中毒了,看来他身上的毒没解,反倒是加重了,春生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好取而代之。
夜里她没再早早睡去,而是一直坐在院中喝茶赏月,等着春生回来,想问清楚最近王宫中发生的事,能不能放过胡显文?
胡显文虽是胡安建的儿子,可他满腹才华,又有爱民之心,如果让他一直坐在这王位上,他会是一位贤明的东灵王,而春生就不能放下仇恨,远离这些争夺,和她去过些平淡的日子。
她的心虽然不能给他,可她的人还是可以念在他对她的恩情,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些情份,和他共度一生的。
春生披星戴月地从外面
回来,看到叶紫还没睡,独自在院中坐着,应该是特意在等他。
叶紫一看到他,起身先问道:“春生,用过晚膳没?要是还没吃过,我让人去准备饭菜。”
“用过了。”春生在心中猜测她为什么会忽然开始关心他,平时她是不会等他回来,就早早睡下的。
叶紫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道:“那累不累,换身衣服,陪着我在这里坐坐。”
春生点了点头,就先进屋换衣服了,叶紫没跟进去。
屋外的婢女都已跟着他进去了,有人会为他净手更衣的,不需她操这份心。
没过一会,春生换了身便服,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问道:“今夜怎么还没睡?在等我。”
叶紫嗯了声,“最近怎么这么忙,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发生了些事,眼看着东灵的都城又要变天了。”春生幽幽说道,松开她的肩,坐在了她身旁的石凳上。
叶紫给斟了一杯茶,问道:“是王上、王上他出事了?”
春生意味不明地看向她道:“王上身体不好,可能快不行了。这些日子我必须尽量在王宫中镇守着,以防那些别有用心
的人想要造反。”
叶紫的嘴角不由扯起,在如今的东灵,除了他,还有谁能造反,明明是他自己要造反,还说得这么义正言辞。
“春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叶紫只觉很怀念以前那个嬉笑怒骂都是真性情的春生。
春生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没变过,只是遇见你后还变好了些。”
叶紫挥退候在院中的婢女,没再绕圈子,直接说道:“春生,放过胡显文,他是一位称职的王。东灵的百姓现在需要一位仁慈的王,求你了?你放下仇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去以前蓝族的山寨。我们去重建山寨,过些与世无争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春生看了她一会,没有答应,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道:“上次你去庙里上香,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人?我问过宫中的人,那日胡显文也出宫了,你们见过对吗?你和他在密谋什么?”
“没有,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你身边,怎么会去与胡显文密谋?”
“那你为什么让我放过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放过他?”春生立刻反问她。
她一时呆住了
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那日发生了所有事吗?那他会更恨胡显文,说不定现在就要去宫里杀了他。
见叶紫不说话,春生逼近她质问道:“说啊!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下山时你跟谁走了?跟谁!”
“我.......”叶紫咬咬牙,看来春生这几日应该查到什么,对她心生怀疑,“那日是西门永淮将我带走了,他是想带我回大煜,可我没和他回去,我坚持留在了东灵,留在你身边。”
叶紫说完后,他们之间静了下来。
春生重又坐到了石凳上,双手紧紧握拳,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叶紫和西门永淮一起失踪了两天两夜,回来还骗他说遇到了山贼。
他克制住心中的愤怒,轻声问:“西门永淮怎么会知道你在东灵,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叶紫一脸无辜地道:“不清楚,我是不愿再见到他的......”
春生却猛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浑身都在发抖地道:“两天两夜!你们该干得什么也都干了,为什么还不和他一起回大煜?哦,对了,你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敢离开我,所以没跟他走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