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雅科夫门下的伊万要退役的消息,导致俱乐部一整天气氛都有些沉闷,只有维克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心情来问勇利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不行。”正巧路过的雅科夫冷酷无情地打断了维克托的邀约,“假期你已经吃的够好了,看看你的腰——控制饮食,维恰,不要给营养师太更大的压力。”
维克托遗憾地摊了摊手:“好吧,听你的。”
感觉维克托似乎跟自己亲近了不少,勇利趁机查看了一下维克托的当前好感度,发现——
比初见只多了1好感度。
“……”已经结婚多年导致对早期印象有偏差的勇利不禁沉思,虽然知道维克托很难搞,但没想到会这么难搞,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跟维克托结婚的?
他查了一下记录,中途也没掉好感度,为什么这么少?
其实道理还是很简单的,勇利稍微动动脑子就想明白了:维克托还有点纠结早上的事,实际上并没有多在乎他。一个勇利已经明确表示没关系的事,维克托还这么努力试图补偿,恰恰说明了他们之间的生疏。
被自己的恋人——虽然哪里不对但的确是同一个人——这么表示不想欠他,勇利稍微有点心塞。
不过到了晚上,再次登门拜访的维克托很好地安慰了勇利受打击的心灵。
“他做了什么你都别放心上。”恢复部分记忆的维克托说,“那就是个傲慢的混蛋。”
勇利叹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他就是你本人,而且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毕竟对他来说,我们只认识了两天。”
维克托觉得这不是理由:“对我来说,我们也只认识了两三天。”
被这句话提醒了这位更接近他所认识熟悉版本的维克托其实也算得上是陌生人,而且还对他的黑历史记忆犹新宛若上一秒才发生,勇利感觉更心塞了。
“总之,现在需要……咳,刷你的友情值,你有什么建议吗?”勇利觉得好感度这个说法太微妙了,所以昧着良心在解释的时候告诉维克托系统需要他刷的是友情值。
带着爽朗的笑容,维克托斩钉截铁地说:“勇利只要做勇利就好了,不用太在意那个麻烦的家伙,顺其自然吧。”
“……容我重复一遍,他就是你本人……”
结果这个晚上大概也讨论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了,甚至连昨晚勇利一直想知道的“怎么看出来他们是恋人”这个问题都没解决……因为维克托好像忘了这件事,而勇利不好意思开口问。
就在勇利以为时间还有剩余,足够让维克托在意识交换前回答自己的宿舍时,维克托突然告诉了他一个噩耗。
“对了,因为这个时间那个我已经睡了,我怀疑我醒来的时候留给我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不少,所以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会交换意识。”
勇利顿时紧张了起来:“现在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应该来得及吧?不如你先回去好了,下次时间充裕的时候再来?”
“嗯,那我现在就——”
仿佛历史重现,维克托在昨天的位置,朝和昨天一样的方向,再次倒了下去。
接住了维克托的勇利一脸崩溃。
——这下明天可怎么解释?!维克托今晚又没喝酒!!!
于是第二天再次在别人的床上醒来的维克托,又一次怀疑起了人生。
“……我为什么又睡在你的宿舍?”
勇利打着哈欠起来,查了查没掉好感度,懒得想一戳就破的借口,就干脆破罐破摔:“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只是在你敲门的时候开了门。也许你梦游了?”
维克托抹了把脸:“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这话他都要说不下去了,哪有连续两天抢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的床的!这麻烦真是添的够大的。
“没关系……昨天给你新拆的洗漱用具我还没收起来,你可以继续用。”
两人收拾好自己后,维克托好像总算恢复了心情,他诚恳地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你还没逛过圣彼得堡吧?周末我有这个荣幸当你的导游吗?”
好极了,新的道歉方式,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就这么想早点还清账好撇干净关系。勇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为放松,但他怀疑依然很僵硬:“当然可以,那就拜托你了,谢谢。”
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维克托变得有些沉默,但还是再一次走在前面打开了门,然后与又一次路过的波波维奇面面相觑。
“……”
“……”
如果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那么连续发生了两次,怎么也没办法用意外来解释了。于是波波维奇终于控制不住质疑道:“所以,你们为什么又睡到了一起?”
“你又是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昨天又没开派对让你头疼!”
“你也知道昨天没派对,这次总不会又是醉酒走错了吧?我是昨晚跟女朋友约会了现在才回来!”
勇利本来还有点担心,但没一会儿就看得津津有味了——原来这两个人也像小孩子一样吵过架啊……不对,他们现在本来就还年轻气盛,有冲突倒也正常。
维克托突然转头说道:“勇利,你先走吧,我有话跟波波说。”
两人看着勇利离开,然后把战场转移到了维克托的宿舍。
“勇利还没成年呢,你没做什么吧?”波波维奇先关注最重要的问题。
维克托的脾气已经消了,语气平静了不少:“我什么都没做,你到底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们才认识两天!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半夜跑他宿舍里,昨晚我明明已经在自己床上躺下了。”
波波维奇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那个宿舍是你以前住过的吧?是不是梦游时以为还没搬走?”
“我会想办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维克托说,“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三次。”
这时候放话有多坚决,第二天打脸就有多狠。
第三次在勇利的床上醒来后,维克托已经没什么好问勇利的了。所以他很自觉地不打扰勇利继续睡,自己悄悄起床,留了张字条后就跑回自己的宿舍——顺便一提,这次他没见到波波。
维克托回到宿舍后立刻就去把昨晚藏在书架上的录像机翻了出来倒回去重看,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在半夜突然起床穿衣服,走出了宿舍。
“……”居然真的是梦游!!!
虽然早已有了猜测,但真实见证自己梦游时刻还是十分的震撼,维克托开始头痛了。
梦游是不是要看医生?不然要怎么制止?话说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梦游了,以前完全没有这个征兆啊!
就在维克托纠结的时候,波波维奇来他宿舍找他了。见到维克托来开了门,波波维奇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没事?”
维克托笑容有些牵强:“……不,我刚回来。”
波波维奇:“……你真的不是对那个男孩有意思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你这儿就发展到梦游了?”他当然是在开玩笑,主要是这个事不解决了说不定会很麻烦,能找到源头自然是最好的。
维克托不想说话。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最后,维克托语气沉沉:“我去申请跟勇利一个宿舍吧。”
勇利吃着早饭突然被维克托问能不能搬去跟他住,整个人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表示没意见,本来就是两人宿舍。
当事人是没意见了,但雅科夫充满了意见:“你不是嫌弃那个房间窗外风景看腻了要换个角度吗?”
“所以我现在又觉得原本的风景挺好的,想要搬回去了。”
雅科夫审视地看着他:“你跟勇利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呀。”维克托努力做出无辜的表情,“我们才认识三天,能发生什么?”
出于对维克托的了解,雅科夫非常怀疑这个答案:“是吗?虽然相处时间还短,但我看得出他是个很认真的、对花滑充满热爱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维克托很委屈:“我也对花滑很认真,而且充满热爱。”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让他产生错觉——如果你没打算跟他深交的话。”
雅科夫太了解维克托了。这人性格说不上非常凉薄但也不算热心,在他看来,维克托对勇利其实兴趣不大,突然要搬去一起住,里面肯定有问题。
维克托还年轻,才18岁,在人际交往方面其实还很生涩,能聊得来的人似乎很多,但知心的却没几个,至少他不知道有这种存在。而之所以少有知心好友的原因,就是这个人完全不想在交友方面费心思,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放在花滑上了。
在雅科夫看来这种状态是不行的,视野太过狭隘,早晚会出问题。可他也不看好维克托去跟勇利打交道——那孩子才来圣彼得堡,遇到一个看起来热情的人很容易产生好感,进一步产生单方面的友谊,而等到他发现对方其实完全不在乎他的时候,这心理层面的打击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到比赛状态,他可不想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毁了。
所以他希望波波维奇带着勇利习惯这里,而维克托是最不适合干这种事的,这时候他跑来添什么乱?!
不是很清楚雅科夫的心理活动,但既然被这么说了,维克托至少也要表示表示。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