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海战战兢兢地等着家主的到来,他以为会等来一顿重罚,但没想到,家主来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竟然不算太差。
虽然他也沉着脸,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冷冷的,但姜德海却觉得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般威慑与杀气。
姜德海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赶忙磕头认错。
谢北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撂下一句,“你的事,过后再与你清算。”
姜德海听到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心中顿时又生出疑惑来,同时,他心里头还更加忐忑了,总觉得家主这是在憋大招,过后要给自己来一记狠的。
谢北弦没有再理会姜德海,直接去见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坐在上首,看到他来了,目光冷冷的,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谢北弦脸上反而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不咸不淡地问,“姑母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谢老夫人见他这个时候还在装傻,心中又是一声冷笑,那狗奴才装傻的本事果然是一脉相承的,简直个顶个的能装。
她语气冰冷,“北苑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谢老夫人在心中预判他会有哪些反应,但
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半点都不加遮掩,反而反问,“北苑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姑母心里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吗?有哪里还需要再来问我?”
谢老夫人瞳孔瞪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承认了,半点遮掩都不屑做了?
谢北弦看着谢老夫人那副错愕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深意的笑。
“姑母,事到如今,我便不与你再兜圈子了,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无意义的人和事情上,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无意义的人和事情?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定位?
真正到了摊牌的时候,谢老夫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直白的话语刺激得心中情绪翻涌,一张老脸因为气愤都不受控制地扭曲抖动着。
她努力平复,沉着声音开口,“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北苑里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又为何把他们养在北苑里头?”
谢北弦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他们是照着瑞儿的年龄、身形和容貌从各处找来的,他们都是瑞儿的替身,我处心积虑地把他们找来,又花费大力气培养他们,便是为了能培养出一个可以取代瑞儿的替身,也为了能
得到一个方便操控的傀儡。这个回答,姑母可满意?”
他的一字一句全都清晰无比地落在谢老夫人的耳中,也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上,叫她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果然如此!
亲耳听到他承认这一切,谢老夫人心死了,再没半点侥幸。
她抖着唇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北弦脸上那抹嘲弄越发明显,“我们为什么这么做?这还不明显吗?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啊,我们谢家总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一个废人的身上吧?”
废人两个字落在谢老夫人的耳里,简直太过刺耳。
她再也没忍住,直接朝着谢北弦嘶吼,“瑞儿那都是被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给他下毒,他怎么可能会不能下地走路?”
谢北弦闻言,看向谢老夫人的眼神顿时一片阴鸷。
他的语气也多了几分阴恻恻的意味,“原来,姑母知道得比我以为的要多得多。”
谢老夫人神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她的脑子飞速转着,她不能让谢北弦知道瑞儿的腿还好好的,根本没有被毁,不然,一切就都完了。
她当即一脸狰狞地怒瞪着谢北弦,一副果然逼着他说出实话的模样。
“原本我还不十分确定,现在我总算是能确定了,你果然就是凶手!”
她愤怒地指着谢北弦,面目狰狞,神色癫狂,“我那么信任你,连上次给瑞儿闭关疗养那么重要的事情都放心地全部交给你,没曾想,你才是真正藏在背后的毒蛇!
是我害了瑞儿,是我亲手毁了瑞儿的未来啊,我简直罪该万死啊!”
说到最后,谢老夫人捶着自己的胸膛,一副追悔莫及的痛苦模样。
谢北弦见到她这副痛苦难当的神情,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快意来,同时也越发得意。
看,他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感觉,当真妙哉。
不过,他真正想要看到的,是那个人知道真相之后的模样,一定比谢老夫人更加精彩吧。
谢老夫人依旧在痛苦自责,口中不停喃喃,“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信了茹儿的话,对你多加提防,我简直该死啊!”
谢北弦听到她提到那人,心神一动。
“这么说,是她先怀疑我的?”
谢老夫人用一双吃人般的眼神望着谢北弦,“是!她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并非心胸
开阔之人,不可能当真对瑞儿心无芥蒂,瑞儿闭关疗养这么要紧的事,万不可交给你来全权负责。
但我当时一心相信你,反而对茹儿的话置若罔闻,觉得是她小人之心。
我执意选择相信你,但没想到,最后却是害惨了瑞儿!他这一辈子,当真永远没法再站起来了!我简直是千古罪人啊!”
谢老夫人知道谢北弦想听什么,所以她就故意挑了这些话来勾起他的注意力,让他相信自己当初真的是被他所蒙蔽,更主要的是相信瑞儿的腿是真的已经被毁了,再也站不起了。
只有这样,瑞儿才是安全的。
因为他不会再花费多余的时间精力放在一个注定不能再站起来的人身上。
谢北弦听了她的这番话,果然心情十分愉悦。
这么看来,秦念茹也早就猜到了是自己所为。
当她得知自己儿子被他算计毒害,最后落得了终身残疾的下场,心里定然会很痛吧。
谢北弦最想看的就是她痛苦不堪的模样。
她越是痛苦,谢北弦心里就越是满足。
只可惜,现在时间紧迫,他没时间单独再把那女人喊到跟前来,好好欣赏她痛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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