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德海简直是焦头烂额,火冒三丈。
他万万没想到,北苑里竟然有人敢胆大包天地趁乱逃出来,还往小公子的院子纵火。
更让他生气的是何效忠那老货!
按理说这件事他和何效忠都有撇不开的责任,是他的人看护不力才让那人从北苑逃了出来,但何效忠的手下也看护不利,这才让那人有机会偷溜进小公子的院子纵火,真要论起来,两人谁都逃不掉。
而且眼下本就是谢家举事的关键时期,若是让家主知道梨园又闹出幺蛾子来了,他们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正是因此,那何效忠才倒打一耙,一张口就先声夺人,把责任往他这边推,自己则是撇了个一干二净,险些没把姜德海气晕过去。
他没功夫跟何效忠掰扯,也来不及去处置那纵火之人,只能先忙着处理善后之事。
这事他还得给小公子一个交代,明天还要应付老夫人的刁难,他得赶紧找到一个替死鬼出来,可决不能让他们发现是北苑的人干的,更不能让他们看到北苑里那些人的长相。
不然,事情就当真不可挽回了。
但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姜德海焦头烂额地安排处理
后续之事时,手下急匆匆地来回禀,“不好了,老夫人被惊动了,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老夫人知道那纵火之人是北苑的,她已经带人往北苑赶过去了!”
姜德海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栽倒下去。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你们一个个的,简直都是废物!”
多余的话姜德海也没力气骂了,抬步就飞快往北苑赶去,生怕自己去晚了,老夫人就直接带人闯进去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今夜之事,已然完全点燃了谢老夫人心中的怒火。
那些小杂种胆敢在瑞儿的院子纵火,是谁给他们的狗胆?这莫非又是自己那好侄儿的手笔?
别人都骑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谢老夫人若是还不发威,那不用等朝廷打来,他们祖孙三人只怕就要被谢家人借刀杀人了。
姜德海赶到的时候,谢老夫人便似一尊大佛一样冷冷站在北苑门口,厉声怒喝守门之人让开。
但看守之人哪里敢让?若当真让她进去了,回头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看到姜德海赶来,看守之人顿时狠狠松了口气,谢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则是又更加森冷几分。
姜德海端出一张笑脸,“老
夫人,这大晚上的您怎么到这人来了?”
谢老夫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姜德海,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还在跟我装傻?要么,你把人给我交出来,要么,你让我进去搜,我自己去把那纵火之人抓出来!”
姜德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又赔着小心。
“老夫人您消消气,今晚上让小公子受惊了,的确是小的和何统领之错,是我们没尽到防护之责。”
姜德海着重提了何效忠,意在提醒谢老夫人,您老也别光顾着冲我发火啊,现在梨园的护卫可都是何效忠的人,这人还是当初您自己钦点的呢!
但谢老夫人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只道:“我只要人!你们既然已经把纵火之人抓到了,那就交出来,我要亲自来审!”
姜德海立马道:“人我们的确的抓到了,我想着您年事已高,便没有第一时间去告知您,没想到您自己就先听说了。
不过,您找错地方了,人不在北苑,他被何统领带走了,今晚上何统领先给他一顿大刑伺候,待把他收拾服帖了,明日再待到您跟前,到时候保管能问什么答什么,您看这样的安排如何?”
谢老
夫人毫不犹豫道:“不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人就是在北苑里头,你故意这般遮遮掩掩,莫不是想要包庇他?”
姜德海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他就知道,这老太太半点不好应付!
那何效忠已经去安排替罪羊之事了,希望他能动作快些,赶紧把替罪羊找来交差。
眼下,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要他咬死不认,老太太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姜德海便一口咬定是谢老夫人的讯息有误,那纵火犯根本不在北苑里头。
谢老夫人冷冷道:“那你现在就让人把那纵火犯给我押到这里来,我要在这里亲自审问他!”
姜德海自然是交不出什么纵火犯的,因为他压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替罪羊,他只能寄希望于何效忠。
他露出一副为难之色,“老太太,并非我不主动交出那人,而是那人已经被何统领带走了,因为梨园是他的人在值守,所以那人也是他抓到的。
您也知道,我与他素来不合,他抓到的人怎么可能会交给我?他把人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先把事情推出去再说,反正责任往何效忠的身上推,他半点都不心虚,而且还能拖延时间
,能拖一时是一时。
谢老夫人冷笑,这姜德海是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吗?
谢老夫人摆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压他,却也半点用都没有,姜德海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俨然是要跟谢老夫人耗到底了。
他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拼着得罪谢老夫人的风险,也绝对半步不会退让。
谢老夫人也半步不让。
“那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等着,你们什么时候把人给我带来,我就什么时候走。”
今晚上不得到一个答案,她誓不罢休!
双方谁也不退让,就这么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意外变故再次发生。
原本风平浪静的梨园,突然之间就沸腾了起来,那里面竟然隐隐有火光传来!
姜德海的心狠狠打了个突突,一个十分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该不会是……
他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现实验证了。
一道着急忙慌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北苑走水了!”
姜德海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眼前更是不禁一阵阵发黑。
怎么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在这个时候走水了?莫非,这是谢老夫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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