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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清清秀秀姑娘似的,胆子却很大,又正直仁心。听说这哭哭啼啼的女鬼,是自己怀胎十月屈死的母亲,立刻跪下哭泣。
按照广真的教导,一点点认真清理母亲脸上乱发,口中米糠。
被如此大转折吓愣好一会的李老爷,在听江江肯定了儿子身世,和当初双妾生子真相后。
在曾经怀里也轻怜蜜爱美人,如今蓬发可怖女鬼幽幽黑瞳注视中,也不知道是害怕是念情的流了两滴泪。
结结巴巴许诺发誓,说自己会还她公道,决不会饶过那些害人的恶人,还要把她的尸体按夫人之礼重新安葬进祖坟。
请她赶紧放心投胎去吧!千万别耽误了时间!
恢复了名誉,仇怨有人帮报,与亲生骨肉相认团聚,被丈夫以妻礼郑重相待,女鬼所有心愿一朝得尝。苍白的嘴角绽开个浅浅释然的笑。
见所有人都算满意了,心善的广真这才收复看着儿子依依不舍的女鬼,为其魂魄超度。
做完正事,又给李家留下些平安镇宅符咒的二人,不管李府如何处置那些为权势富贵作恶该受报应的人。
只拿了千两银票,喜滋滋相携出了府门。
有钱了,干什么?
自然是花,使劲的花!
对人世繁华还没有什么认识,只觉得吃饱穿暖就好的小道士。懵懂懂,握着银票喜滋滋跟向来喜欢华服美食,有条件绝不委屈自己的美女蛇一路杀向最热闹的南市。
终于有钱了,这些天喝够白粥就咸盐粒,只一身粗布衣服都舍不得穿的江江。恨不得今后吃早点时,两碗燕窝,一碗漱口一碗看着。
可那土壕风都是后话,眼下还要先给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的两人,打扮出人样才是。
第一站,成衣铺。
大步流星进了城内最豪华布料成衣店的江江一拍柜台,抬起下巴,土壕风十足。
“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男装,女装,从里到外,腰带、帕子、袜子、配套的全部拿出来,别怕我们付不起银子。”
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
今天出来就是想痛快花钱的江江,不想被狗眼看人低后,在跟那些势利小人吵吵闹闹个不开心。
所以,第一时间拍出银票在桌子上。
本来见他们两破破烂烂,粗布衣裳,有些不开心的老板眼睛见了银票,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急乎乎招伙计搬出来店里最华丽昂贵的衣裳。殷勤的凑上前把好话说得天花乱坠。
看江江三两下挑出几套最好看,最贵的。除了给她自己,还有给他的从里衣到外衫。
清贫了百年,只在道观穿粗布褂子,却还是懂的什么叫美,什么叫舒服的广真眼睛亮亮,嘴里却吱吱呜呜推拒。
“那个,我是道士,这么打扮是不是不太好。我师傅一向要我抱素守朴,不要贪图享乐。不然我还是挑一套布衫吧......
摸着手下近百年不见的流光软缎,心中喜欢的小道士犹犹豫豫吐出几句意味不明的话。眼神更是幽幽复杂,七分期盼的看着江江眨也不眨。
把自己需要的衣衫都挑了出来,一把抱住,利落去店后试衣间的江江看都没看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一眼。
边大步前行,边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答道。
“哦,那你随意吧。”
看着根本不想善解人意劝他两句,给他个违背师训的台阶借口,我行我素的任性坏丫头,拿着挑好的流光溢彩衣裙直接去了后面换衣。
傲娇不成的广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委屈和懊恼。
“这丫头,真是,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冷酷,哼,就不能哄两句好听的吗,亏自己还......
看江江份外洒脱无情的背影消失在帘后,可怜的小道士眨巴眨巴眼,把薄唇一点点抿成条线。
正当年纪的少年人,初入繁华红尘,怎么会不喜欢华服锦衣。
何况,在自己欢喜的女人面前,哪个少年不愿意玉树临风,雅俊美姿仪呢!
哪怕那欢喜念头只是隐隐约约,哪怕他自己还不清楚!
气闷好一会,被冷血蛇妖无情抛下的小道士委屈的低下头,对着也是满眼惊奇不解的掌柜和小伙计,脸微微发烧的自我找借口。
“那,那个掌柜的,你说我们两是师兄妹,要是她穿的光鲜亮丽,我破衣补丁,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是不是怪怪的不大搭调?
让人看了也觉得不舒服?其实,出门在外也不能太讲究了。
算了,既然这样。我一个大男人,迁就迁就她好了。”
呵呵,以为这对小情人师兄妹耍花枪的掌柜,为了店里的生意自然说好。
赶紧把之前江江挑出来的几套男装,一股脑塞进早敞开手等着的,傲娇不成啪啪自打脸家伙怀里。殷勤劝着人去后面。
摸了摸鼻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家伙,抱起新衣也去了男子更衣的地方。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换了最合心新衣的两个人对着打量一番后异口同声。
不说本就貌美的小妖精江江,换上绫缎多鲜丽可人。
就说这呆蠢的小道士,脱下他那身看不出颜色破袍子,换上湖水蓝镶银白缎边的袍服,腰间同色的嵌白玉腰带一束,也变成了个翠竹新润,意态风流的俊美少年。
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两个决不会近朱者赤,只能近墨者黑,越来越没下限的家伙,毫不吝啬互相赞了赞,又杀到靴子铺,首饰铺......
幸好广真还有个师傅给的小小宝物储物戒,不然照他们这种大扫荡的买法,还真要雇车雇人才行了。
大肆购物了个痛快,花钱花到手软后。目标自然就轮到自己的五脏庙了。
城中最贵酒楼,点了七八个菜的江江把玩着手里五彩玉石珠串的莲花华胜,浅笑微微。
刚刚在首饰铺,不会梳复杂头发,也不愿意身上累赘太多的她,只挑了两块晶莹润透的襟步,与两顶素金与白玉的发冠留着束发用。
没想到,广真这个平日里看着呆蠢蠢的笨小子,会把自己多看了两眼的华胜买了回来,到是个心细的。
可看看自己如今到了小腿的如缎长发,江江为难的放下手中华胜叹了口气。
“我又不会弄复杂的发髻,平时练功行走图方便,也没什么机会带。买它,好像浪费了。”
都有些迫不及待看美人云鬓风鬟的小道士立马接口。“我会梳,我给你弄。”
“嗯?”
“我会梳简单的女子发髻,放心,我给你弄。一定会很好看的。”
啊?
惊讶一声的江江,没想到这家伙在全是男人,讲究素朴简单,清静无为的道观呆了近百年,竟然还会梳女子的发髻。
大脑里不由出现了许多少儿不宜,脑洞大开的画面!
几乎把头都埋在热茶杯子里的广真,说完那几句帮她梳头的话,眼睛都不敢再抬起来一下,清隽侧脸不知是蒸腾热气熏得,还是羞的飞起一片红霞。
心头的两个小人不停斗嘴。
“她知道,她不知道,她知道,她不知道......到了最后,心跳如鹿的笨道士还是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让对面丫头知道。
就连滚床单都不算定情时代过来的江江,虽然在古代呆过几年,却真不知道这个修真,妖魔人类共处的时代里,男人给女人挽发也是意义深重的。
自然没有猜到他忐忑难言,自己眼下都不甚清明的心思。
爱美的她,对于小跟班主动要给自己梳头的好意欣然接受。把手里华胜在头上比了比,娇俏一笑。
“好啊,那等闲暇时,你就帮我打扮漂漂亮亮的吧!”
听她如此干脆答应,浑身三万六千毛孔流出甜蜜粉红泡泡的广真,胸腔发出一声极短促的轻笑。
在抬起脸,鬼迷心窍的家伙竟大胆伸出手顺了顺她肩头柔柔发丝才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又羞红了脸,赶紧低头继续把脸埋在空空茶杯里。
这些日子被他伺候着,摸头摸脸习以为常的江江,完全没有体会少男初初情动那份心思,此时和小道士所思所想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见他这两日在见了自己真面后的百般体贴,份外殷勤。
江江摸了下光滑细嫩的脸,想到几个界面接触的人和事,还有那些分分合合的感情。李老爷对宠爱了多年害人美妾的不舍与无奈,不由暗自感慨。
长得好不仅是人,就是妖也便宜些。这些向来先看脸在品人的男人,果然肤浅。连个清纯小道士也一样。
她正要打趣他两句,说这家伙有朝一日到丹霞山见了更妖娆妩媚的狐狸姐姐,非得魂儿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可。
哪成想笑口未张。
真正的色鬼,不怕死的过来了。
也在酒楼包间里吃饭的一个男子,抬头间,恰好看见江江的杏眼流光,笑靥如花。忍不住色心发痒,招呼几个朋友笑嘻嘻走了过来。
男子该是武将,穿着虎纹箭袖。见小二给江江他们端上来双竹嫩鸡,红焖鹿筋,松鼠桂鱼......七八个一般般价位的菜。
扎着道士髻的广真也不过一副平常公子哥儿的穿戴,清隽的脸更是温雅书生样无害。放了心。
轻佻的对着被他们围住,依然慢条斯理吃菜的江江挑了挑眉。
“姑娘,怎么坐在大堂吃菜,连个鱼翅熊掌都没点也太简陋委屈了,不如陪我到包房里坐坐。也尝尝这里精品的百雀舌,炙三宝......
哎呦,难得啊!几个位面来终于有人主动调戏自己了!
自己该怎么反应好呢?
是装楚楚可怜小娘子,娇滴滴挣扎着等英雄救美,还是将计就计被他们强抢进府,在来个大闹天宫黑吃黑,还是......
还没等欢脱脑补的江江,自我欢乐排演个够。一声炸雷轰隆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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