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弯笑了下,看得出,这个女人让霁云骑也无可奈何,一个晚上定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推门进去,意外的房间里面比外面要整洁干净的多。女人就端坐在床上,低着头,对于有人进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弯缓缓走近,发现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旧布偶,看起来年头很多,布面脏的模糊。
“你手里的东西是这个房间里的?”
她狐疑的问道。一个城守的十三姨太,总不会逃跑的时候带着个这样的东西。可若不是她随身带着的,为何看起来拿着这布偶的样子这么感伤?
冷弯问完,发现对方慢慢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瓜子脸,白皙的面容,杏仁眼樱桃嘴,看人的时候有些冷淡。
当下,冷弯想起的是晏殊的那句,一般。
果然在晏殊的眼里,全天下的女人都长得一样。
“你是什么人?”女人的声音也冷冷清清的。
冷弯打量过,觉得眼前人不像是寻常人家被嫁去做人小妾的,身上的幽兰气质,倒像是书香门第出身。
心思转圜之间,对于自己来的目的,便缓和下来,不再那么急切。
“我是想要救你的人。”冷弯开口,卖了个关子。
“你的口音听着不
像是源城人?”女子问道。
冷弯点头,如实回道,“路过源城,城门被封,便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城守大动肝火封了城。”
说道这,她观到女子的神色变得愤怒。
“你为什么要离开城守府?”冷弯问道。
女子逐渐恢复神色,“不关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
冷弯笑了下,“那我来猜一下原因,若是猜的对了,你也不必回答,沉默着就是了。”
说完,她感觉到女子抬头,看她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冷弯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你被迫嫁给城守做十三姨太。”
女子表情不屑的冷哼了下,大概心里想的是做人姨太的女人,有几个又不是被迫的。
冷弯接着笑着说道,“城守对你很好,你离开城守府,不是因为和人私奔,是你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
说到这,女子的瞳孔紧缩了下。
她接着说道,“这个秘密,关乎大楚和西夏,因为秘密太大,你很慌乱,只能先逃出城守府。”
女子的脸色已经彻底变白了。
她紧紧盯着冷弯的脸,“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弯微微笑道,“我说过了,是想救你命的人。”
女子警惕的神色一直没有变化,但眼中的敌
意已经变成困惑。因为她心中知道,眼前的女人所猜测的,都是对的。
“你想怎么救我?”
冷弯见对方松了口,便说道,“只要你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自然能让你安全的离开源城。”
“救凭你派来捉住我的那几个人?”
“他们先于城守找到了你。”冷弯道。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出动那批暗卫。”女人冷声道。说完,便不再开口。
冷弯看着她的手指泛白的抓着手中布偶,似乎将这个作为精神的寄托。
“你姓张?”
女人在她问出口的时候,浑身都僵硬了下。
冷弯忽然确定了一件事。
这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这个荒废得宅院,应该就是这女子曾经长大的地方。
无奈的笑了下,“难怪你这样防备,若是我说,将你安置在这里只是觉得这里安全,与你的身世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也并不知道,你可相信?”
“信不信又如何,反正我现在已经落入你们手中。”
女子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淡了起来。
冷弯无奈,淡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都不是冲你来的。”忽然有了个想法,她眨了眨眼道,“我们是为京中的官人办事的,就是来查源城的城守
的。”
原本以为女子听后,对自己的敌意会消减些,可万万没想到,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复杂,竟然忽然什么都不说了。
冷弯一头雾水的离开房间,有些丧气的看向晏殊。
以他们的耳力,想必在外面什么都听到了。
“我是没有办法了。不过能确定的是,她逃出城守府,的确是听到了城守的秘密,而且和西夏相关。”
很可能是勾结西夏。
这样想来,事情可就大了。
冷弯问道,“城守府那边还有人盯着吗?”
“留了几个人。”晏殊说道。
“这个院子里面打扫出两间房,我们也住在这里了。”冷弯说道,“之前客栈那伙人虽然离开了,但若是真和城守有联系,就怕会引人找回去。”
今日从客栈出发的时候就决定了,看到这个地方勉强还能住人,才和他们说道。
冰心和奶妈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刚打扫过的院子里还飘着粉尘,她轻轻遮挡在玉衡上方。
“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她倒是没什么,但就怕小公子的身子受不住。
奶妈尽职尽责的将打扫过的房间又重新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虫蚁之类。
“我会尽力照看小公子的,冰心姑娘放心。”奶妈
说道。
将玉衡放下,冰心想去拿些吃的出来,刚巧遇上回来的主儿。
“主儿,咱们要在这住多久啊?”
冷弯眉间不太舒展,道,“那个女人是这宅子里的人,应该是这家小姐的身份。”
“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冰心惊道。
“玉衡怎么样?”冷弯关心道,这两日总是爱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奶娘上前道,“今日还好,只哭了一次,吃上就好了。”
冷弯点点头,“那就好。”玉衡跟着她实在是受苦了。
一行人在张宅无声的落脚,因为怕被人发现,没有动明火,夜里也没有点灯。
翌日。
清晨的时候,夜里出去打探的晏殊才回来,神色疲惫。
张姑娘口中所言的暗卫,让晏殊给碰上了。
喝了一大口茶水,晏殊才道,“夜里潜入城守府被发现,被追捕了一夜。”
雾寐诧异,能将晏殊紧追不放的人,那轻功应该不在他之下。
“这伙人有特殊的烟花做暗号,在城中联系紧密,就像是一张网,让人无所遁形,若不是天亮了,信号不是那么清楚,怕是还难脱身。”晏殊一碗茶水下去,脸色好看了一些。
“看来张姑娘说的是真的,这位城守还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