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容音就不需要她亲自乔装去了。有了雾寐这个跑腿的,而且听闻他十分喜欢青楼,上次晏殊抓住他就是在青楼之中。
‘小三’被安排在了偏僻的院子里,冰心交代了些注意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整个人还是发懵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和湛王府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杀他的人是谁,湛王又为何要将他藏在府中。
这些问题困扰的他头皮发紧,想得多了就开始脑袋疼,想的越厉害,就疼的越像是要炸开。
冷弯来的时候,就看到倒在院子里的人。
“扶起来。”
随后,人被抬进了屋子里,冷弯为其诊了脉,除了心虚不稳,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
冷弯将手收回,过了一会儿,看到床上的年轻人悠悠转醒。
“你醒了?”
对方捂着脑袋,反映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你是谁?”这是年轻人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冷弯。
“湛王妃。”冷弯淡淡说道,“我知道现在你一定着急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看了眼对方急切的神色,接着说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但能确定一件事,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来到京城,是为了伸冤来的。”
说着,她停顿了下,原本是想要将血书给他看,以此来刺激他的记忆。可是见他倒在院子里,想必一时半会儿是再不能受什么刺激了,便先将这件事放下先。
“之前那个大娘叫你‘小三’?”冷弯听雾寐说了,感觉叫出口实在是有些别扭,想了下说道,“不如叫你三禾吧。
对方没什么意见,他自己什么身份都记不起来了,名字对他来说,现在是最没有用的代号。
冷弯见对方没异议,便接着说道,“你进京是为了伸冤,却让做贼心虚的人发现,杀人灭口。”
“没想到我命大……”三禾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
是之前受伤的时候也伤了嗓子,现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些沙哑。
“你腿上的伤,治疗的晚了,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冷弯看到他被撕掉一大块血肉的小腿,摸了骨头也是歪的。
可想而知,被仍在乱葬岗,一定是以为已经死透了的,那得是受了多大的伤。
“我想知道是谁要杀人灭口。”三禾问道。
冷弯看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只
要你答应不会轻举妄动。”
三禾点头。
“是肖虎营的将军,张显。”
冷弯说道,随后又道,“你身上背负的是蜀南百余人的性命,你是为这些无辜枉死在张显手里的百姓而进京的。”
详细的事情,冷弯同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本怕他受刺激而没拿出的血书也递到了他面前。
“你在街上被人殴打,送入了寿安堂,有一天晚上被人劫走,房间中藏着这个血书锦带,上面便是枉死之人的名字。”
三禾眼睛里逐渐有一种难以平复的激动,他手指紧紧握在一起,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心底里那种恨意清晰的让他能感觉到。
“王妃为什么会帮我?”
冷弯笑了下,“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为了扳倒张显。反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她见三禾似乎对自己这个说法没什么感觉,接着道,“你现在只需要配合神医治病,将以前的事情想起来。”
不过,只要人找到了,就算不能想起来,也一样是手中多了一件利刃,因为大多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三禾知道的未必比自己多很多,只要将她已经知道的事情通过三禾的嘴说出来,记不
记得也没有太大关系了。只要让张显见到三禾,估计他就已经输了一半。
从偏僻的院子离开,冷弯知道三禾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到,他对复仇的渴望。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不会行差踏错一步。
红袖招。
容音看着妈妈领进来的贵客,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
她不认识雾寐,但是同为霁云骑,她能一眼抓住别人描述过的特征。眼长,妖孽。
这张脸太过有特点了。
“宗主让你来的?”
雾寐愣了下,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如此敏锐,一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请自坐了下来,随手还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宗主交给你个任务,兵部侍郎汪建,打探他的消息。”
容音想了想汪建这个人,是几次点名见她,但是一回都没见成的那个。
以汪建的级别,他是断然不够格见到容音的。
“关于什么方面?”
“和张显之间的联系。”
雾寐说道,他知道的也并不多,主上让他知道什么,他便知道些什么。这一次的任务,他知道与张显相关,与蜀南相关。
“知道了。”容音没有坐下,而是到
一边拿起琵琶弹奏起来,与平日里接待贵客没有什么区别。
雾寐的眼睛亮起来,他还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琵琶音律。常年浪迹在青楼之中,见过的花魁也不计其数,不得不说,眼前的人是首屈一指的,魁中之魁。
他赞许的鼓掌,是发自真心的。
等到容音停下来,忍不住说道,“你若是真的花魁,小爷我还真的想将你收下了。”
容音脸色丝毫不便,在风月场所这么多年,早就能控制好自己心绪,她的神情,只是她一张张不同的面具而已。
“多谢公子赞赏了。”她微微勾唇,露出谦逊而娇羞的笑容。
雾寐竟看的呆了下。
这女人的笑,太好看了。难怪他从一进京城就听到了容音的名声,今日一见,并非浪得虚名。
“好,真好啊。”
依依不舍的离开红袖招,有些期待宗主下次再交代任务了。
冷弯此时在府中,还不知道雾寐见了容音一面,就有了这‘龌龊’心思了。
她感觉这一天处理了许多事情,身体疲惫的很,早早吃过了晚膳之后,钻进了浴桶里。
刚泡了一会儿,没想到刚刚说去书房的男人去而折返,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