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弯眼睛都不由的惊的打了下,目光忍不住朝着对方的下面扫去。
牢房里的小太监顿时脸红脖子粗,警告的眼神不善的看着冷弯。
冷弯这才稍微平复心情,她可担不起责任,要是真的因为她派下的任务让雾寐成了真正的太监……啧啧,这后果不敢想象。
“算了,本妃就饶了你这次。”
随后她小声问道,“你怎么这幅样子,还被关在这鬼地方?”
“说来话长,中了迷药,之后又倒霉的打碎了个琉璃盏。”雾寐还以为自己要烂在这里了,忽然看到宗主,简直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让他心里竟然还非常的感动。
冷弯听中了迷药,立刻悄悄递过去几个小瓶子。
自从上次她中了迷药,便给自己多配了几样解药随身带着,以防备不时之需。
雾寐抬眉,诧异道,“随身还带着这些玩意儿?”
冷弯看着雾寐这张白皙的脸蛋,加上他小太监的打扮,简直快要妖魔化了,这么好看的小太监,是怎么忍心关在这里的?
“你吃就是了。”冷弯道了句,“吃完了自己想办法出来。”
之后的事情,她相信雾寐自己就能办到了。
雾寐偷偷将药瓶收起来,然后又
悄悄递了个东西出来。
冷弯接过,竟是一沓书信。
“从二皇子书房里找到了。”雾寐没机会详细说找到这些东西费了多大劲儿。
冷弯揣进袖子里,便转身背对着摆了摆手,那意思是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等出了大牢,冷弯的心里总算是轻快了一些。
雾寐找到了,交给他的任务都在她袖子里的这些书信里。
一路出宫之后,不耽搁的回到了湛王府。
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赶紧拆开了信件。
她原本急切的脸色,忽然就慢慢静了下来,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些书信。
上面一封封信上,说的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狗屁不通的话。
什么今天吃了几个包子,哪里又开了梨花,谁家猪下崽了……
瞅瞅,这都是些人能写出来的信吗?
冷弯恼的把信都叠在一起扔到了一边,若不是雾寐就被关在内务府的牢里,她都怀疑他拿出这么一沓东西来耍她。
外面响起脚步声,冷弯把信都先收了起来。
慕惊澜推门进来,看到冷弯正站在书架前。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
冷弯有些心虚,她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派人进宫查慕承胤的事情
。
慕惊澜走进来,道,“皇祖母怎么样?”
“十三王回来,太后的精神都看着比之前好了许多。”
慕惊澜笑道,“以前皇祖母就最疼爱十三叔。”他记得,皇祖母不舍得十三叔去打仗,还曾训斥过父皇。
冷弯点头,今日见到太后说起十三王的时候,那样子,的确是疼爱的不掺一点假。
“今日进攻宫也去谢过了淑贵妃和齐妃她们。”冷弯道。
慕惊澜说了句是应该的,随后道,“有一件事。”
冷弯抬眼看过去,一般慕惊澜这样郑重的说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让她心里有些紧张。
“今天有人弹劾你伯父。”
冷弯心里一笑,哪日没人弹劾,都是吃饱了撑得。
慕惊澜正色道,“这次不同。”仿佛猜透了冷弯心中所想。
他又接着道,“还是因为之前放了边境的夏国游牧百姓的事。后来证明那些人是军人假扮的牧民。”
冷弯心中咯噔一下,若真是如此,那罪名就大了。若是被有心人不断的落井下石,被扣上个通敌的罪也不是不能。
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担忧起来,慕惊澜叹了口气,安慰道,“现在弹劾的内容是这样的,但之后怎么发展,还要
看父皇的态度。”
冷弯神色并不乐观,皇上会是个什么态度,在明显不过了。
皇上早就想要削弱冷家势力,先是父亲的,之后便是伯父的。
按照时间推算,前世里的冷家被冠上通敌的罪名,该是一年之后的事情。
心里忽然间乱的很,她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忽然又冒出一桩来。
慕惊澜道,“我会在朝堂上极力担保下冷将军,你放心,不会真的有事的。”
冷弯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恢复一些,不过心里却远远没有神色这样轻松。
她要想个完全的法子,让冷家安然度过此次劫难。
脑子里本乱成一团,她忽然抓住一条清晰的线来。
若是能证明那些西夏被放走的人,就是牧民呢?
冷弯在慕惊澜去书房研究如何在朝堂上帮冷奎山说话之后,冷弯立刻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往燕国。
为何要选择送往燕国而不是伯父?
因为冷弯知道,以伯父的能力,若是真的,很容易就能查清西夏人的身份。
所以她相信伯父,便不用再传。
而传给风驰于,是因为燕国与西夏也是邻国。
想要更快的从西夏皇室内部得知消息,更能证明边境这次放走西夏牧
民得事情是不是诡计。
冷弯又快速的写了另外一封信给西夏的霁云骑,让他们在限定的时间内查西夏边境的牧民情况,还有军备情况。
估算一下书信的时间,最快也要十日之后才能送到。
可同样的,从边境往京中送消息,最快也要十五日。
冷弯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她脑中灵光一闪,或许她可以用其他的事情,让朝堂上关于边境的事情先暂且被放在一边。
最后,她将这个替死鬼选在了张显身上。
张显身上有那么多人命!
所以,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从医馆消失的那个年轻人。
如今雾寐还没脱身,冷弯只好去找傅容鄢,让他去找那个人。
想到这,她立刻动身出府。
慕惊澜从书房送走了几个朝中的年轻大臣之后,回来听下人说冷弯出府了,不禁皱了下眉。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再想些什么。她似乎也没有那么依赖自己,她总是有自己的决断,而且在做的事情,永远是在有结果的时候才和自己说。
以前的时候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最近,他越发的觉得自己介意起来。
他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