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冷弯的脸,若是换做了别人看到这个眼神,一定是的头破发麻,手脚发软了。
不过冷弯却是笑了,很满意张显的反应,让她更确定了一件事。
她淡淡道,“夜路走多了,小心被小鬼缠上。”
说完,她追上在前方等着自己的慕惊澜身边。
慕惊澜好奇问道,“你和张显说了什么?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他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虚。”冷弯笑道。
回到京中,冷弯想给傅容鄢写了一封信去。但是现在雾寐不在身边,没有人给她传信,她就只能自己去。
又怕在这个流言蜚语颇多的时候去傅府被人撞见,又生出事端,一时间举棋不定。
在王府里转了一圈,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慕逍白。
除了慕逍白,还有一个正在向他靠近的身影。
“那不是叮铃吗?”冰心一眼就认出来了,在看到叮铃故意栽倒在慕逍白身上之后气恼道,“她是跛子吗,走个路都不稳,什么人都不撞,就往六皇子身上撞?”
冷弯被冰心的气恼逗笑。
遇见这种事,她总是显得格外的气愤。知道平日里冰心对叮铃就百般看不顺眼,今
天又看到叮铃那点小心思,怕是要被气炸了。
另外一边,慕逍白扶了下摔倒在自己身上的人。
宫中规矩森严,还从没有哪个宫人胆大到往皇子身上摔的,见识浅薄的慕逍白愣了下,只当是对方走路没走好,扶人站直了之后,发现小丫鬟有些眼熟。
“你是那个……”一时间想不起来。
“奴婢是侧妃的贴身丫鬟。”
哦,对了。慕逍白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这手里还端着东西,走路小心些。”
“叮铃多谢六殿下。”叮铃说道。
慕逍白风流一笑,走了。
叮铃忽然在慕逍白要走的时候转过身,“六殿下,您掉了东西。”
慕逍白一回头,见到叮铃手中的玉佩,本是他出门的时候随手系在腰间的。
“送你了。”
不过是个小物件,而且他不习惯用别人碰过的东西。
但叮铃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脸上一阵喜色,牢牢攥住玉佩。这是她故意扯下的,现在胸口还咚咚跳。
六殿下果然对她……她就知道,六殿下看她的目光是另有含义的。
冷弯嘴角的笑收回,沈青鸾这个人不错,可惜了她身边跟了个不安分的丫鬟。那点小心思,简直明
显的不能再明显,也就慕逍白那单纯的傻人儿看不出来。
“走吧。”
冷弯带着冰心离开了,并未露面。
慕逍白是为了画卷的事情来的,事情果然如慕榛承诺的一般有了转机。
是慕榛回宫之后,将自己多年收藏的好几个画卷,一一送给了各宫的娘娘们。
原来慕榛爱作画,不但当初画了娴妃,还画了淑妃,刘妃等人。
当初每人都送了一副画的最好的,另外的便滞留在了架子上吃灰。谁也没想到还有能再用上的一天。
刘妃等人本不想参与其中,但是刘妃齐妃都曾受过冷弯的帮助,此番便也就将之前的事让宫人都传出去。
如此,众人对慕榛画娴妃的画像之事的诸多猜测,也就没了那八卦的根基,也就不攻自破了。
慕逍白将这些都告诉了慕惊澜,最后感叹一句,“十三叔就是厉害,自己不动声色的就将那些人的嘴堵住了。”
慕惊澜倒是没有慕逍白那样喜形于色,只是淡淡嗯了声。
十三叔这样做,不知道父皇又会怎么想。
冷弯回到漪澜院,让冰心请沈青鸾来喝茶。
不多时,沈青鸾来了,坐下之后,还显得有些拘谨。
冷弯早就看出
之前在太后面前落落大方又乖巧,也是她强打起精神装出来。虽然与自己是一般的年纪,但她从小被沈国公照顾的极好,内心里该是还住着个小女孩的。
“这是南边进贡来的雨后新茶,本妃觉得味道不错,邀请你也来尝尝。”
沈青鸾将茶盏端起,轻轻饮啜了一口,被稍微烫了下,忍着舌尖的滚烫,眼睛跟着都有了雾气,还是不动声色的喝了下去。
冷弯察觉到之后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她是有些怕自己的。
便语气轻松道,“日后若是有空,便来这里做做,一起聊聊天也好。”
“妾身知道了。”沈青鸾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应了下。
冷弯随后看了眼沈青鸾身后站着的叮铃,因为动作突然,叮铃还来不及收回眼底里的不屑。
叮铃被忽然吓了下,惊的低下头去。
冷弯唇角勾起,道,“你身边这个丫鬟看起来很机灵。”
沈青鸾愣了下,不知道为何说道叮铃身上,恍然间不得不猜测此番湛王妃找自己是因为叮铃的缘故。
她回头看了眼叮铃,微微蹙眉,不知道她又闯下了什么祸。
叮铃浑身一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冷弯笑着说道,“王府
里的规矩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自然没谁能说上什么。不过,若是有不该有的心思,那便是本妃有意维护,也是维护不住的。”
沈青鸾神色不由的僵了下。
“叮铃,你做了什么?”
忽然冷下脸来,一张柔的像是一汪水的脸蛋,微微发红。
叮铃咬紧牙关,“小姐,奴婢什么也没有做。”
沈青鸾拧眉,“混账,说过多少次不准再叫小姐。”
叮铃自己口误,心里虽然又怕却也不服。其实叮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气儿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高了。
见叮铃还梗着身子不肯服软,沈青鸾心中暗恼都是自己对她太纵容了。她对叮铃宽纵,可是湛王妃若是有意要责罚……
“还不跪下。”
叮铃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冷弯笑了下,看见叮铃跪下之后衣服下摆露出玉佩的一角,笑问道,“你身上的这块玉佩是男子的吧。”
叮铃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冷汗从脊背上爬上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她从出生就是别人的奴婢,自然知道奴婢如果有攀附主子的心思被发现是什么下场,更何况这个主子是宫中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