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看看身旁抓着自己衣袖的李梦安。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带她一起下去，还是把她留在上边。
下边可能危机重重，上边又不知道会不会倒霉催的遇到那俩玩意儿。
“不要丢下我...”
李梦安攥着衣袖的手更用力些，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一句话让陈岚哑口无言。
带着就带着吧，也是看在织梦未来可期。
他没有选择收回元宝的分身，始终让其警戒四周，自己则是带李梦安迈上阶梯朝下走，慢慢步入黑暗中。
黑暗似一层湖面，彻底没入其中才瞧见黑暗之下的景色。
湖面隔绝开声音，黑暗之下是一根广阔无边的黑色石柱，阶梯绕着石柱蜿蜒向下。
“我、我怕...”
李梦安实在害怕，拽着衣袖的手忍不住拉住陈岚小臂。
温热结实的小臂让她抓住点点安全感。
陈岚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正聚精会神研究石柱上呈现的壁画。
壁画上一群形态各异的兽珩族正在膜拜什么。
再往后陈岚还在壁画中看到生命母树，壁画中绿意盎然的它正处于生命巅峰时期。
无数族人对它顶礼膜拜，数不尽的种族匍匐它树根下，壁画描述着它曾经的强大。
一百二十七岁夺得兽珩族天骄之名。
二百四十七岁获得族长桂冠。
三百七十八岁带领兽珩族晋升下位种族。
自此引来兽珩族的高光时刻，傲视万千不入流种族。
或许对于人族来说几百年的时光太悠久，但对兽珩族来说，三百七十八岁不过人族几十年。
“如今的兽珩族，你是厌恶的吧？”
陈岚望着最后一幅壁画上的生命母树，它端坐王座，头戴桂冠，手握全智之杖，享受着族人的欢呼雀跃。
可谁又能想到，风光无限的生命母树会被自己族人背刺。
最后连死都是死在天命考核的独立空间，虽然不知道异族在不在乎。
但客死异乡谁又能不为其叹息一声。
“放心，承诺我记着。”
他看着生命母树的壁画喃喃道。
“是您吗...大人...”
壁画碎裂，露出内部幽暗的空间。
空间实在太过宽广，乃至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都在回荡。
“生命母树大人...”
一支树杈从幽暗中伸出，紧接着是一个高大的、树枝雕刻成出人形的异族。
拥有兽珩族的特征，头部五官雕刻的七扭八歪，它用两根粗壮的枝芽手臂在地上爬着。
下半身的树枝都被磨烂，变成发黑发臭的烂树枝。
“不...你不是生命母树大人！你是谁！竟敢偷我兽珩族至宝！”
树人一看来者并非所想的人，本就扭曲的五官彻底狰狞，嘶吼着不断捶打地板！
幽暗的空间因为情绪失控的树人亮起烛火。
一盏盏烛火在四周并排亮起。
空间内是青石砖垒砌，树人下半身拖拽着一根锁链，而尽头是一条深邃向上的阶梯。
阶梯之下有几个箱子，看陈旧的模样已经放置许久，不知存储着何物。
“你们这些贼人！！都该死！！”
树人用的是兽珩族语言，但陈岚因为是全智之杖的拥有者，他早已无师自通兽珩族语言。
“你们都要死！！”
激烈的嘶吼声在空间回荡，青石砖墙壁动了起来！
一个个由砖石凝聚成的石人挥舞着双拳杀来！
这让陈岚想起生命母树里的钟乳石巨人。
“阿陵，应付得来吗？”
召唤出手持长枪的阿陵，陈岚打算让她先来刷刷级。
白玉金枪随便一桶就贯穿石人，再抽出一挥又杂碎一只，都不用陈岚说，阿陵就已经得心应手。
接二连三被砸碎的石人炸成碎石，漫天飞舞的碎石中陈岚朝树人信步而去。
它正用腐烂的枝芽双手，不断抓着脑袋上所剩无几的新生绿芽。
“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毁我兽珩族！！”
陈岚蹲在树人前，沉默许久，直到阿陵把所有石人都解决。
“等级提升至：13级。”
近百只石人让阿陵的等级逼近十五级，狠狠刷波经验他才开口。
“生命母树死了。”
树人睁大由枯木填充做成的眼球，难以置信道：“你不可能杀得了大人！你杀不了它！！”
“确实不是我杀的它。”
陈岚很想点支烟，奈何李梦安抓着自己寸步不离。
见树人也不再发狂，他也不吊胃口。
“是兽珩族杀了它。”
“不可能！不可能！！生命母树大人是族长！是兽珩族的希望...它们...不可能...”
欲哭无泪的树人不愿相信，即使它知道陈岚这个外族人能拥有全智之杖已经说明什么，可它还是不愿相信。
它是生命母树最后的血脉，它不愿相信自己奉若神明的存在死于自己最忠诚的族人...
“羽长老架空了它。”陈岚还是忍不住抽出烟，啪嗒点燃，“你知道吗？”
“它到死都没能回到族地。”
一口浓郁的烟呼出，陈岚心头的情绪得到缓解。
“我不知道你们异族有没有这种说法，但客死他乡在我们人族，是最悲惨；最落寞的死法。”
“啊！！啊！！！兽珩族！！生命母树大人...这就是您所想要守护的兽珩族...”
树人歇斯底里地捶打着地面，即使那双枯木的手被锤成碎木它也不愿停下。
“它用全智之杖换了我一个承诺。”
言至于此，树人所有癫狂都停止，它在静静聆听。
“一个，杀光兽珩族的承诺。”
剩下半根烟他没有继续抽，而是把烟立在树人面前。
这位生命母树派系最后的血脉呆呆注视着，直到这半支点燃的烟燃尽成灰。
“我是生命母树大人的直系血脉，百年前，奉命在此地看守一件至宝...”
陈岚见目的达成，眼角带起笑意。
他对异族不会共情，之所以和树人说这些只是想击垮它的心理防线。
虽然用武力也能击垮，但保不齐会错过真正的宝藏。
“这原本是我族内不外传秘宝，但那时大人就已经意识到，羽长老那一派蠢蠢欲动的野心！”
“所以命我带此至宝潜藏在此地，直到全智之杖打开结界...”
树人越说气息越薄弱，说最后一句时身体已经开始化作枯木。
“无上至宝就在阶梯之上...”
陈岚带着李梦安朝阶梯而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阶梯下三个宝箱。
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灰，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自然也无从得知里面有什么。
“要不要试试手气？”
他对李梦安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