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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定计划之后,白簇便命人找来伤者的破旧衣裳,给余满做了一些伤口化妆,随后将余满五花大绑,便要马不停蹄向顾刻大军的方向赶去。

    “等等!”就在白簇将要临行之际,又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两人。

    白簇回头一看,正是此前阻拦自己割取张助头颅的将领之一,便随口问道:“怎么?阁下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只见此人眼含热泪,拿出一副卡组:“老将军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卡组,我们害怕破坏老将军的遗体,怎么也无法分开,直到刚才白公子进门一说话,老将军便松开了手,卡片掉落一地……

    我想,老将军一定是想将自己的卡组亲手交给白公子,让自己的卡组代表老将军与白公子并肩作战,所以才发生了这一幕。

    白公子,现在我就遵从老将军的遗愿,将卡组交付于你,希望公子不要辜负老将军的托付,将大光拯救于水火。”

    白簇接过卡组,心中感慨万千,轻轻点了点头:“将军,公主和王上也拜托你们了,稍后请带上百十人乔装打扮为一支商队,避开沿途所有军队,通过居庸关进入我大光内境,此时居庸关是由孙斌将军掌握把守,到时候他会接应你们。”

    将领郑重地点点头:“白公子,您的话我记住了,也祝您一切顺利,天佑我大光!”

    白簇骑上马,和余满向营帐外走去,身后刮起了阵阵寒风,秦柳默默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却说不出告别的话,眼眶渐渐湿润,孤单地伫立在寒夜之中。

    忽然,秦柳的肩膀上搭上一只大手:“柳儿,莫要担心,我想,他一定是太祖爷爷不忍我大光倾覆,派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天之使者,不管遇到何种艰难困境,他都会力挽狂澜,拨云见日。”

    ……

    靠近顾刻大军的驻扎地之后,为了把戏演得逼真,白簇挥动马鞭加快速度,而另一只手牵着捆绑住余满的绳子,连带着步行的余满也不得不狼狈地跑了起来。

    终于,有卫兵发现了伪装成杨俊的白簇和余满,持戈上前拦住两人,喝道:“来者何人?”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也不认识。”白簇大骂道:“本将军要去见顾刻老师,你敢多耽误我一秒,我让你尝尝我手中马鞭的味道!”

    “他就是杨弘杨将军之子,杨俊将军啊,你这个新兵蛋子眼睛白长的?”一旁的卫兵队长忙跑过来一脚踢翻拦路者,打圆场道:“杨将军,这小兔崽子没见识,不认得您,您别多怪,请您在此稍等,容我去向顾刻大人汇报一声。”

    白簇扯了扯手中的绳子:“马上禀报顾刻老师,昨夜我潜入敌营,成功刺杀敌军军方威望最高的张助,并俘虏来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余满,复命来迟,请他老人家定罪。”

    “是!”卫兵队长忙向驻扎地内部飞奔而去,生怕跑慢了怠慢到杨俊。

    白簇扭头瞪了一眼余满,厉声呵斥道:“你这狡猾的狐狸,休想离开我的视线三秒,胆敢在我身后耍任何花招,顷刻将你剁成肉酱!”

    余满似乎听懂了白簇的暗示,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轻声道:“白公子,你有话想对我说?”

    “余大人,我觉得这支军队很有蹊跷。”

    “哦?有何蹊跷?”

    “上次我潜入顾刻军中所见士卒气象与今日大有不同。”白簇皱眉道:“构成顾刻军队的主体是从各个军镇惧怕与胡蛮交战,丢盔弃甲逃到居庸关并鸠占鹊巢的残兵败将,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军纪涣散,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

    可是我见这群人军纪严明,戈不离手,脸上带有一股肃杀之气,像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兵,这股气势是顾刻那群散兵游勇绝对不具备的。”

    “白公子,会不会我们只是遇到了顾刻军中的精锐部队?毕竟军队规模高达上万人,兵卒素质参差不齐是难免的事。”

    白簇摇了摇头:“顾刻的精锐部队,已经被方忠带到前线去打散了。”

    “那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驻扎点,这里并不是顾刻的军队?”

    “他与我约定的复命地点就是这里,如果我当时就暴露了,那我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军营中活着走出来。”白簇低头思索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只是我现在还想不通。”

    “没办法了,白公子,我们已经站在这里,没有回头可走了。”

    “是啊……不过我们一会儿一定要倍加小心才好。”

    不一会,卫兵队长便跑了回来:“将军,顾大人已经等了一夜您的消息,快快请进,我带你去见他。”

    跟随卫兵队长的指引,白簇牵着五花大绑的余满来到一处营帐前,白簇走进营帐,各种布置设施确实与此前所见大致相同,只不过,坐在属于顾刻的主座上的,乃是一名神秘的黑袍人。

    黑袍人双手撑着胸前的沙盘桌,全身隐没在黑袍之下,即使是在室内,黑袍竟也能诡异地无风自动,整个营帐之内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好似一脚踏进了阴曹地府。

    而黑袍人的座下也不像上次那样座无虚席,只有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自白簇一进门,他的目光便死死锁定住了白簇,却又不开口,仿佛想用眼神剥离白簇的皮肉,洞悉白簇的灵魂。

    白簇知道两人来者不善,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顾刻老师在哪?”

    中年男人终于冷哼一声,已经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天底下岂有不认识老子的儿子,你根本不是我儿,你到底是谁?”

    “你是杨俊的老子?你是杨弘?”

    白簇愣了一秒,随后斜嘴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伸手遮住脸颊,白簇的手心之中金光闪烁,显露出真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簇,是专门来送你们下地狱的人。”

    “果然是你,白簇!”黑袍人猛拍桌子,却是发出顾刻的声音,只见他露出来的手指没有任何血肉,乃是如同白色竹节的森森白骨。“没想到你竟然拥有幻化成他人模样的神通,连我也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你真是个爱说谎的坏小孩。”

    “顾刻,你把杨弘叫来揭穿我,说明你其实并没有被我骗到。”白簇深呼吸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白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能和杨俊本人一模一样,但我必须说,你的演技实在太差太敷衍,只有形而无实。

    杨俊的卡组明明没有额外卡组,你却在与米鲁达的决斗中召唤出了融合怪兽和连接怪兽,从那时我就知道,你化身的杨俊一定有问题。

    所以,白簇,你以为我真的信任你,还交给你死亡黑暗决斗结界吗?现在,你不妨打开那个黑匣子,好好看看里面是什么?”

    白簇脸色凝重地掏出此前顾刻赠予自己的黑匣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窃听器。

    “哈哈哈哈!你居然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手赠人,白簇,到底是你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还是把我看得太幼稚了呢?”

    “可恶!”白簇脸色难看地瞪着黑袍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秦柳和秦镇!”

    余满忧心地问道:“王上他们怎么了?”

    “你的反应还不赖嘛,白簇。”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阴影中那颗会说话的骷髅头:“如你所见,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我做的一个小玩具,我的本体已经杀向居庸关,准备活捉秦镇,白簇,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哈哈哈哈哈——”

    “可恶,可恶!”

    强烈的不甘冲击着白簇的大脑,陷入了一瞬间的宕机,耳边嗡嗡作响。

    我到底是在和一个怎样的敌人交手?

    “小畜生,我的儿子呢?你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一旁的杨弘早已心急如焚,对着白簇破口大骂道。

    白簇回过神来,蔑视地道:“你的儿子?已经过了头七了。”

    “你说什么?!”杨弘的声音因为咆哮而变得沙哑,浑身颤抖地指着白簇:“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余满却忽然轻松挣脱开五花大绑的绳子,迎上几欲暴走的杨弘:“杨弘,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白簇忽感诧异:“你和杨弘认识?”

    余满点了点头:“我的胞妹嫁于杨弘之弟杨青,我们之间乃是姻亲关系。”

    “余满,看不清形式的人是你。你以为你的兵部尚书之位是怎么来的?没有我干掉曹鼎那个老头,轮得到你升官吗?给你带来荣华富贵的人是我,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忠臣良将,正人君子?”

    余满一脸正气地道:“杨弘,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能成为兵部尚书,乃是承蒙百姓爱戴,多年以来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受到王上赏识,才有今日,与你杨弘无半分瓜葛。”

    “余满,这种幼稚的话你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你说的这些种种,和你能做大官有任何联系吗?努力清廉就能做大官吗?被百姓爱戴就能被王上赏识吗?”

    杨弘伸手指向余满的鼻子:“若你没有攀附上我的正直势力,与我结为正直同盟,你凭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你说话很幽默吗?端老子的饭砸老子的碗,今天你要是不麻利点让开,我就先收拾你!”

    余满并不惧怕杨弘的威吓:“我余满食君禄解君忧,既然站在这里,就没有退后的理由,放马过来吧,杨弘!”

    “决斗!”“决斗!”

    白簇也看向骷髅人:“看来,我若不除掉你,也无法从此脱身,对吧?那么,无需浪费时间!”

    “决斗!”“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