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南疆大军兵临城下,快出城迎战!”
宁喻因常年驻守边关,在这漫天黄沙之地受尽战乱之苦。
故此,他脸上肤色是小麦色,下巴上还是一些粗糙来不及处理的胡茬。
他高束马尾。
那一双眼极黑,因常年见血,在战场上厮杀,以至于他浑身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是来迎大军进城的。
那一双锐利足智多谋的眼在众人脸上微微一扫,随即定格在宁姝身上,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便被前来报告的人士兵堵住了嘴。
他嘴唇一抿,随即利落对着赵敛开口。
“大将军不远万里前来,本将理应好生招待,但前线军情紧急,本将来不及与将军寒暄,烦请将军整顿士兵,登城门,看我大启儿郎诛杀来犯我国土地贼寇!”
“好!”赵敛十分高兴。
宁喻声音沉稳,声线似乎也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一战,自然是宁喻获胜。
南疆大军不敌 ,被打得节节败退,终于休战。
宁姝是在房间里修整片刻后这才见到的宁喻。
她一出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那人原本脸上的表情冰冷肃杀,只不过在见到
她之后,钢铁男也成了绕指柔。
“小……小妹!”
虽是一家人,可他们实在是有太久未曾见面,哪怕是有往来,也是通过书信。
此刻,面对面望着彼此,脸上都有些陌生,可在隐约中,还是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寻觅到亲切的感觉。
“大哥!”宁姝咧嘴一笑,“我是宁姝,是小五啊。”
宁喻终于大笑着上前,一把将宁姝揽入怀里。
“小妹,大哥远在边境,不知朝中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陛下为何会让你一个女儿家前来边境担任监军使。”
“可小妹放心,只要有大哥在,定不会让你有任何事。”
“多谢大哥。”宁姝点头,眼底有感激之色。
“大哥会尽快修书一封教你已成功抵达边境之事。告诉爹娘,叫他们勿要担心,你便在此先安心住下。”
“好,都听大哥的。”
只是半月之久,赶路以来,宁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宁喻在军中事务繁忙,还忙着跟镇国将军商议大事。
自然是在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宁姝打着哈欠回房,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屋中的风公子。
“师父。”
风公子淡淡点头。
“边境苦寒,
多有毒虫蛇蚁,为师特地在你屋中放了几个香囊,里面装的都是驱虫防蛇的香料,你带一个在身上。”
宁姝点头,风公子格外细心。
这些别人照顾不到的,他总是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多谢师父。”
“若是觉得饿,便去后厨下碗面对付……”男人面罩下的一双眼,让宁姝觉得格外熟悉。
他道:“你若是觉得累,便先躺下休息片刻,稍后也该开宴了,到时便多吃一些。。”
宁姝眨眨眼,确实累的厉害。
双手双脚都几乎颤抖着站不住。
她总觉得这次和师父见面之后,师父变了许多……
似乎婆婆妈妈了。
咳咳咳……
宁姝立刻将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一巴掌拍飞。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她又怎么能像白眼狼一样这样想?
“多谢师父关心,我现在就去休息。”
风公子转身离去。
这一行实在太累,宁姝刚躺下便睡了。
只不过睡的不安稳。
她浑身骨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一般。
迷迷糊糊中,宁姝梦到了裴景煜……
那人坐在太师椅上,满树梨花在枝头上,雪白花瓣片片飘落。
他等在安王府的小院儿终。
青石台阶在他身后延长。
他伸出手,轻轻地唤:“宁宁,该回家了……”
“裴景煜……”
男人黑衣宽大,眉眼沉沉,脸上黑色面罩遮住大半张脸。
桌上放着一顶小熏炉,炉子里袅袅白烟缭绕。
正是让她能够睡得更加沉的东西。
他手上动作着,轻轻脱下她的长袜,正细细给他涂药,忽然听到宁姝唇瓣张合,嘴里念出这三个字……
“裴景煜……”
裴景煜就守在他床头,此刻听到她嘴里喊自己的名字,他嘴角微微勾起。
“我在……宁宁,我一直都在……”
宁姝在睡梦中,虽然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但因为这个美梦,她睡的一下子就沉了,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摆弄着。
她随大军行走多日。
双脚都已经被磨出血泡。
裴景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十分认真地将那些血泡挑拨,然后上了药,随即将干净的长袜套在了她脚上。
那高大的男人顶着漫天夜色,又坐在床头替她细细的按了浑身肌肉关节。
等看到女孩儿皱着眉头一点点舒展,他这才起身……
他一个姿势在床头做了太久,忽然起身,霎时就觉得头重脚轻。
他
微微喘了口气。
也在自己嘴里喂了药这才起身起身离去。
宁姝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军中少有的一位女兵敲门。
“宁监军,该起了。”
宁姝上来前面即便睡得香,也依旧还是在外面有了动静后便起身更衣洗漱。
她随哪位小女士兵一起往前厅揍。
随口便问:“敢问姑娘是何时来到这军营?”
那小姑娘,皮肤黝黑,说自己叫阿曼:“我啊家中贫困在朝廷征兵时,被我爹娘推了出来,15岁的时候便参了军营到了军营。”
“如今我都22了七年时间,也算是陪了宁将军许久……”
她看上去岁数并没有那么大,却没想到参军已经这么久了。
“阿曼姑娘是我大哥麾下的?”
闻言,阿曼红着脸点点头。
“对。也是受了宁将军所托,才会来监军房中照看你,只是我这人在军中擅长舞刀弄枪,对照顾女儿家的事有些欠缺,今后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监军直接指出来。”
“怎么会!”宁姝惶恐,“我随时第一次来前线,但也知道边境苦寒,能有一个说话的人便已经不错。”
“阿曼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