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煜急忙追上去,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人早已经消失。
齐王大费周章做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裴景煜脸上渐渐染了怒意。
他此次大费周章将自己易容换个身份出现在宁姝身边,便是想要越过师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方式保护她!
可未曾想,二人终将还是要分开!
宁姝,你又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宁姝,你一介弱女子,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竟敢只身犯险,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掩在袖袍里的手,轻轻握成拳头。
裴景煜轻功了得,即便在这些官兵的眼皮子底下,他依旧还是轻松的到了后院无人之处。
拿出一截骨笛,轻轻吹响,两个黑衣人宛如暗夜使者纵身落下!
“公子!”
裴景煜道:“宋府那边如何?”
两个黑衣人立刻道:“宁国公和长公主已经到了宋家,此刻已然闹了起来。”
“很好。”裴景煜嘴角微微一勾,“查一查,看看这锁魂楼的机关到底在何处。”
“这些日子被下药买了的姑娘又都被运往何处。”
“是!”
“动作要快!”
与此同时,宋府。
长公主裴玉宴一把跪坐到了宁霜面前。
她
不敢相信,眼中泪水滚滚而落。
往日里那优雅高贵,总也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没了一丝风度优雅。
她哭嚎着,心疼的像是有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的蹂躏着的心脏。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抱她的女儿,将她浑身的伤包裹起来。
可她此刻已经没了这样的勇气。
太痛了。
“霜儿!”
一声凄厉的叫喊溢出喉咙。
宁霜痛苦的看着自己年迈的父母。
宁国公像是失了神智,他疯狂的暴打宋凡。
宋凡本不想忍着,但碍于宁国公的权势,他只能抱头鼠窜。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息怒!”
“去你他娘的!”宁国公猛地一脚踹上去。
“砰”地一声,宋凡整个人被踹翻。
他后背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嘴里涌出血沫,整个人苦不堪言!
宁国公还要再上前,却已经被长公主拉住。
“国公爷!”裴玉宴跪趴着,“这畜牲留着慢慢揍,咱们女儿快不行了!”
宁国公这才像是从暴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点头,跌跌撞撞跑到了宁霜面前。
宁霜浑身是血,她快要撑不住,但此刻还是强忍着让自己看着精神
些,嘴角轻扬,勾着淡笑……
“阿爹阿娘,女儿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她整个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
“乖儿……阿爹不好,不该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这样一个败类。你别说话,阿爹带着你看郎中。”
“咱们请神医,进宫求旨请太医,我儿会没事儿会没事的……”
这一刻,宁霜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她像是要飞上天,涌入云端。
她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原本是上了马车的,马车疾驰颠簸动荡间,她浑身的伤口都被扯动。
好疼啊!
只因她皱着眉的一句:好疼。
她的老父便下了马车抱着她跑。
此刻什么时辰?
天是亮着的。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轻轻地笑,忽然想到了小五。
小五说过:“阿姐,不管做什么,你都要保全自己,千万不要将自己置入险境,你若是有个万一,小五万死难辞其咎。”
可惜啊……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早在那夜警惕着没睡,撞破宋凡行的腌臜事,被他抓了个现行,亲手喂下哪粒毒药开始,她便知道自己不行了……
强弩之末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风轻
轻地吹,她的手有些无力下垂,身子也软软的……
裴玉宴踉跄着跟在身后大喊。
“霜儿,霜儿撑住!”
——
这一日很是混乱,到处游走,昏昏沉沉。
她知道自己吃了解药,可此刻浑身发软的又是什么?
宁姝无奈咬牙。
突然,走在暗道中的她,猛地感觉心口一阵刺疼,宁姝捂住自己的心脏,轻轻弯下了腰。
“前面的究竟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没服下药?”
她分明伪装的很好,像个傀儡,行尸走肉,但此刻这样的疼痛实在是太难以忽视,她只能皱紧了眉头,忽的扑倒在地上。
好疼!
撕心裂肺的带着莫名熟悉的疼痛,在这样的疼痛中,所有的回忆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前世曾发生过的事情,好似是失去亲人之后,知道真相,知道自己作为他们的女儿,却日日夜夜睡在那刽子手身侧时的痛彻心扉。
那时,她也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只可惜那个时候,这样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便被裴临渊五马分尸。
为什么……
为什么会疼?
身侧的小姑娘忙道。
“大人她早服药下去,此刻该是药效发作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宁
姝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这人……还真是废物,怎么还没到地方就已经晕了?”
小姑娘答:“该是她禁不住这药故此才这样吧,只是这下恐怕要劳烦大人了。”
那蒙面的黑衣死侍不耐烦的将宁姝一把拎起来扛到了肩上,宛如拎小鸡仔一样。
就这样,宁姝在一片晃荡中,似乎被人丢到了一个屋子里。
那屋子里檀香阵阵,气味让人觉得熟悉……
下一刻,宁姝在这里看到了裴临渊。
这人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怎么会是他?
“宁姝,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这次猜一猜吧,你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宁姝此刻,低着头脸埋在身体里,整个人止不住地发颤。
他
她现在不是宁姝,她易了容,脸上的人皮面具捏出来的是另外一副皮相。
所以,不需要怕!
可裴临渊像是早就知道他嘴角轻勾,双手扶立在身后,永远都是那样一副胸有成竹,趾高气扬的模样。
“不说话是被吓到了吗?既如此,念在曾经你我二人相识多年的情份上,本王为你解惑好吗?”
宁姝还是低头不语。
“想必此刻你已是一副残花败柳之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