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宁霜出嫁时,整个城中也是因为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宁霜貌美端庄有礼,小小年纪,才情艳绝,城中想要求娶的世家公子不少。
当年,媒婆险些踏破门槛。
可当年谁也未曾想到他那样一个才情绝艳之人,最后竟会嫁给一个寒门进士。
听了这话,宁霜有些无奈的笑了。
“好。”她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
宁枝不依不饶:“阿姐,你那位夫君当真对你好吗?他既对你好,你今日回家,他为何连送你一送都不愿?更何况你还有喜了。”
宁霜眉头微微皱起,她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一旁沉默的宁姝却是什么都知道。
上一世,城中采花贼事件频起,三司联合也没能找出真正的作案之人。
只说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来无影去无踪。
后……
就在这件事堪堪没了声息时,却被人发现宁鹤书房酒窖里的那些姑娘尸体……
宁姝几乎不敢想,宁鹤有口难辨锒铛入狱。
后在严刑拷打的威压下签字画押。
最后,她知道了,这件事是她三姐夫干的!
宁姝看着宁霜的眼底带着一抹同情。
“阿姐,夫妻间的事情,我和四姐什么都不懂,但
有些话还是想告诉你。”
“你若过的不开心,三姐夫待你不好,你必要早早的跟他合离,不要等到日后后悔了!”
“你现如今随身怀有孕,可却未生下孩子,也算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若日后有了孩子,再想和离便是难了…!”
宁姝趴在床上,两手托着下巴,她状似无意的开口。
听着就像是小姑娘家家什么也不懂,说出的这番话。
可宁霜脸色大变。
她盯着宁姝,很久没了声音。
宁枝也皱眉,她斥责的语气。
“小五,你不懂便不要瞎说,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别人都是劝和,到了你这就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反倒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什么叫和离?三姐自己选的夫婿,现在孩子也有了,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才是。”
宁姝看似理亏的眨了眨眼:“这些事我又不懂,我只是觉得任何事情都要在来得及之前止损。”
“三姐四姐,你们就看看我这件事。不知道前,人人都道齐王对我深情,嫁给他便是我的福气。”
“可好在上天待我不薄,我早早的便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我揭穿他,虽闹大了,名声也跟着受损,可这样好过我被蒙在鼓里嫁到了齐王府
。”
“裴临渊为了争权,要借咱们国公府的势,表面上要哄着我,可背地里还是要跟花月容暗度陈仓……”
“纸包不住火,就算他们做的再小心,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发现,那时我已为人妇,或许也同三姐这般有了孩子。那时,我又该如何?”
“是要怪自己识人不清错,把榆木当珍珠,还是忍气吞声,活活气死?”
宁枝目瞪口呆。
宁霜则是若有所思。
片刻功夫,宁霜无奈笑了。
“小五,阿姐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大。但不曾想也让你成长不少。”
“若是以前当着阿杰的面,你定是不会说出这么多话,可现如今你懂事也长大了,能说出这些有道理的话,阿姐听了很是欣慰。”
宁姝轻轻抿唇。
她现在要的不是欣慰,是你能听得进去。
即便宁姝让天机阁的人提前注意了现如今城中频发的采花贼案。
可他们究竟没能阻止。
她势必要去一趟天机阁。
她知道这件事的发展顺序,知道这样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最后不了了之,背锅的人还会是自己最亲的人。
这次,二哥不会有事!
但三姐也不能有事。
在此之前,宁姝定要让三姐全身而退
,远离那个三姐夫。
第二日,宁霜心事重重回了婆家。
她丈夫宋凡依旧不在。
她住的院子里冷冷清清,洒扫的丫鬟婆子也就是从国公府带来的两个。
门庭凄冷。
她不免想到了宁姝昨晚好似无心说的那些话。
想到这儿,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三姑娘,想想咱们在家,究竟有多自在快乐,可现如今呢?”
“您就当真要自己这样受委屈,也不肯告诉公主和国公爷他们吗?”
那婆子看不下去,低声道。
三姑娘过的不好。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三姑爷那副嘴脸便已经显露无遗。
他和当年半分不像。
虚荣自私,凡事只考虑自己,且疑心深重……
三姑娘貌美,身份尊贵,他便整日里东猜西想。
便是姑娘上街逛逛,他都会暗地里派人跟着。
更甚是三天前,那人竟还敢对三姑娘动手!
宁霜挺直身板,她轻轻道:“再等等吧,我国公府的姑娘,再不济也不能吃这样的亏。”
婆子眼睛微微睁大,竟没想到三姑娘还是和从前一样。
虽柔弱,骨子里却带着血性。
这才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
“三姑娘在等什么?”
宁霜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机会……”
裴喻之终于在国公府层层守卫下出了府。
她乔装打扮,是个男儿模样。
初进了天机阁,那掌柜都未曾认出。
宁姝说了暗语,那人才抬眸,懒洋洋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随后忙往里请。
“姑娘总算是来了,现如今城中风声紧张,我们东家还怕您来不了。”
内屋中,裴景煜和顾奚知都在。
“老娘啊!仙子!您可真是神通广大!”
一进门顾奚知便摇着手里的翠玉折扇,整个人围在宁姝身边打转。
宁姝淡淡看向裴景煜。
“不知在这天机阁中,安王殿下又是以什么身份出现?我的话究竟能否在你面前说出来?”
她直白坦荡。
裴景煜眼中神色探究,片刻,他点头。
顾奚知便道:“姑娘尽管说就是了,整个天机阁都是殿下的。”
这个结果自己虽然已经猜到,但此刻亲耳听到却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毕竟上一世她对这人的认知一直停留在病骨难成大器,白衣羸弱,风吹就倒的形象上。
这一世……
究竟是什么变了?
“我想知道半年前,我花重金要天机阁今早筹谋今日案子,可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