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了!”朱芷真轻轻地靠在江慎的肩头。
“应该的!”江慎揽过朱芷真,将她拥进怀里。
朱芷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份难得的静谧。
成亲三年了,朱芷真知道,江慎其实并不想坐那个位子。如果可以,他愿意做江起云和苏予安的儿子。
可很多的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太子,要不,还是纳几个……”朱芷真的话没说完,便被江慎打断,“不必!”
“太子……”朱芷真还要说什么,江慎再次打断,“孤不靠任何女子来换取利益。”
听到江慎这样说,朱芷真心底不由得生出暖意。
朱芷真知道,有几个重臣故作姿态,不过就是想把女儿送进东宫,但江慎却一直没松口。
没几个女人愿意自己家的男人娶别的女人,可看到江慎如此辛苦,朱芷真不忍心。
既然江慎不愿,朱芷真自不会强求。
“太子,以后,我的命就是您的命。”朱芷真轻声道。
原以为嫁到皇家,会是身着锦衣却置身凄风苦雨中,没想到的是,却还能得到这一份在民间也未必能得到的真心真意。
这一刻,朱芷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哪怕就在此刻停止都值了。
朱芷真知道,江慎
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那么他的路走得会格外地艰难,而且,也非得仰仗荣阳侯府不可。
在这认知上,朱芷真对苏予安的态度比往日更不同了些,甚至到了近乎卑微的地步。
见朱芷真如此,苏予安把她叫到身边问:“芷真,你若有事相求,可直接说,一家人不需要考虑太多。”
朱芷真没想到苏予安会提出这个问题,当即摇头道:“娘,我没什么事。”
无事?苏予安不禁有些诧异,又思忖了一下,想着大概是江慎那边的事。
而江慎又有什么事呢,江慎的事无非就是最后那一步了,于是笑着拍了拍朱芷真的手说:“别想太多,许多事情要看缘份,做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悔便成。”
苏予安说得简单,但朱芷真却琢磨了许久。
许多事情要看缘份?问心无悔便成?江世子夫人的意思是,该做的事荣阳侯府会做,不该做的事,自己即便是表现得再好,也不会做?
然后,江世子夫人的另一层意思是,让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那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朱芷真趁着回娘家的时候,将这个问题问了她娘朱夫人,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错什么。
“你觉得你该做的
事是什么?”朱夫人问朱芷真。
“当好,太子妃?”朱芷真有些不确定。
“你是这样想的,但我觉得世子夫人未必是这样认为的。”朱夫人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道,“我和世子夫人虽然相交不多,但她为人坦荡,不难看出她并不甚在意功名利禄。”
“娘,世子夫人那样的出身,再加上又嫁到了荣阳侯府,岂会在意什么功名利禄。”朱芷真不禁笑了。
“你呀,就是一叶障目!”朱夫人点了点朱芷真的额头,道,“在乎功名利禄的人,便是当了太后都在乎,但世子夫人不是。”
朱芷真听了朱夫人的话,也表示认同。
“娘,那您觉得世子夫人的意思是什么?”朱芷真看向朱夫人。
“世子夫人说的做好该做的事,意思大概就是,让你做好太子的妻子,做好孩子的母亲!”朱夫人轻声回道。
“做好太子的妻子?”朱芷真不明白这跟做好太子妃有什么不同。
“这个得靠你自己去想明白,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做得好。”朱夫人笑看着女儿,也相信女儿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而朱芷真的确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这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之处,甚至做了皇后,她都在
想,做一个皇后和做皇帝的妻子中间,有怎样的区别。
直到朱芷真过世,她才真正理解其中的要义,一个按规矩去做便能做好,而另一个,是要用心呐。
自那以后,朱芷真一切顺心而行。
这是后话,两年后,皇帝突然病故,在荣阳侯府强势拥戴下,江慎顺风顺水地即位为帝。
苏予安听到皇帝病故的消息,都有些难以适应,她穿过来也经历了几次朝堂的更迭,江慎这算是最为顺利的一次。
江慎即位后,第一次件便是晋荣阳侯府为荣恩公府,这意思,懂的都懂。
江侯爷也递上了奏书,请求将爵位传给儿子江起云,他年纪大了,只想做个清清闲闲的公府老太爷。
但江起云却不愿意接,因为苏予安早就说过了,等到江慎登基称帝,就要去游山玩水。
苏予安游山玩水,江起云肯定要跟着,成了公爷,那么多事儿牵绊,还怎么玩。
“你先接了这爵位,府里我先帮你管着。”江公爷,不,江老太爷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哄孩子吃糖。
只是江老太爷没想到的是,江起云和苏予安居然是和苏之梁一家子去游山玩水。
等到那家人都离开了京都,江老太爷才明白过来,忍不住
站在书房骂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都走了,就剩我老头子一个人守着两个府门?”
“祖父,孙儿在家陪着您呢。”江恪出现在院门口。
看着好孙儿,江老太爷脸上的不满顿时消了一半。
“恪儿啊,你爹娘不像话呀,只留下我们祖孙俩……”话没说完,江老太爷便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危颤颤地朝前跪拜,“老臣叩见皇上!”
“祖父切莫多礼!”江慎立即上前一步扶起江老太爷,“祖父,爹娘临行前交待孙儿好好照顾您。”
“他,他们交待……”江老太爷不禁有些气短,这个不争气的,连皇帝都敢交待?
但既然已经交待了,江老太爷也不好再骂了。
而江慎也的确将江老太爷照顾得很好,每天都要安排太医上门来诊平安脉,稍有不好他就亲自到荣阳公府来慰问。
整得江老太爷连酒都不方便喝了,免得影响了诊脉。
苏予安这回,将除了江恪之外的三个孩子都带上了,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嘛。
至于江恪,他是长子,没办法,只能留在家里替父母尽孝。
江恪坐在书房,苦着一张脸看着苏予安给他留的书信。
信的最后一句是:恪儿,我们都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