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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文渊的身影刚一消失,周围看戏地人再次围了上来。

    陆志明轻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朝贾环竖起大拇指,眼神中闪烁着敬佩之光道:“贾兄真乃胆识过人也,一番言辞竟能让那黄文渊拂袖而去,实在令人叹服!”

    沈良才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一抹快意的笑,言语间不乏几分快人快语的直率:“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今日贾兄之举,实则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的语气里既有对贾环的赞许,也不乏对自己心结得解的畅快。

    此言一出,如同投石入湖,激起层层涟漪。

    方才沉默无言的众人,此刻也纷纷站出来附和。

    言辞间无不透露出,对黄文渊长久以来的不满与愤慨。

    “没错!黄文渊仗着家族背景,平日里目中无人,稍有不顺便会打压同窗,简直是无法无天,可恶至极!”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站出来,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铿锵有力,显然心中积压已久。

    “可不是嘛,仗着有人撑腰,自视甚高,对咱们这些同窗百般挑剔。”旁边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接过话茬,言语间满是愤懑不平。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常常以比试为名,行打压之实,就连许平君也在他的打压下,不得不被迫离开学府,这么做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控诉着黄文渊的种种不是,言语间既有对黄文渊个人行为的愤怒,也有对府学风气被其带坏的忧虑。

    一时间,学堂内成了声讨大会。

    黄文渊的恶行被一一揭露,成为了众矢之的。

    陆志明神色微敛,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忧虑,轻声道:“贾兄既应了他之挑战,万望你能够在功课上多用些心,切莫要大意轻敌!”

    贾环闻言,面上掠过一抹疑惑之色,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

    徐九思见状,温和笑道:“贾兄或许未曾耳闻,黄文渊此人,虽在德行上有所欠缺,但他的文采却是出类拔萃,破题的实力不容小觑。”

    贾环闻言,眉宇微蹙,更显好奇,遂追问道:“此言何解?愿闻其详。”

    徐九思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未曾料到贾环竟对此一无所知。

    从贾环的反应上,徐九思几乎可以断定,贾环不了解黄文渊。

    “看来贾兄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徐九思轻声感慨,接着继续道:“黄文渊此人,虽人品欠佳,却在江宁府府试中屈居第二,其才情非凡。”

    言及此处,徐九思忽地忆起一事,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盎然之色,笑道:“说起来这事,还有一事颇为有趣。贾兄既为县试案首,可知那县试榜二之位,花落谁家?”

    贾环轻轻摇头,神情中透出一丝淡然。

    他素来不喜张扬,对于这些虚名并不在意。

    因此,无论是县试还是府试,他都没有去看榜,自然不清楚县试第二是谁。

    徐九思见状,叹道:“难怪!难怪!”

    本欲卖个关子,岂料陆志明是个急性子。

    于是不待徐九思开口,便被陆志明抢先一步,直截了当地说道:“贾兄有所不知,那黄文渊不仅是府试第二名,县试也是第二名。说起来,黄文渊也是个非常有本事之人,奈何世事弄人,偏偏两次遇到了贾兄,只能怪他倒霉...”

    贾环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黄文渊看他不顺眼,原来问题全都出在这里。

    试想一下,县试与府试中皆是屈居第二,夺魁之人又都是贾环。

    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结果,心中难免会生出不甘与忌惮。

    而黄文渊更甚。

    沈良才面带忧虑,语重心长道:“历来与黄文渊较量的学子,皆是铩羽而归,未曾有人能撼动其分毫。贾兄,你此番与之交锋,还需多加小心,万不可轻敌才是。”

    徐九思自信地笑了笑,目光坚定地望着贾环,说道:“沈兄过虑了,我深信贾兄之才,此次月考与黄文渊一较高下,必能胜出,咱们拭目以待吧!”

    除去黄文渊等少数几人外,学堂之内,无论是同科之谊还是跨年级的师兄弟,皆是一片和谐融洽之景。

    贾环以其独有的魅力与谦逊,迅速融入了这片温馨的氛围之中,与同窗们嬉戏谈笑,共话风月,好不快哉。

    自此,贾环的府学生涯悄然拉开序幕,每一天都充满了新奇与挑战。

    时光荏苒,转眼已逾半月之期,贾环终得闲暇时光。

    是日,赵槐早已守候于府学门前,待贾环身影出现之际,他便用力地挥舞手臂。

    贾环与徐九思等一众同窗并肩而出,转眼就来到了府学大门。

    谈笑风生间,忽见赵槐挥手,遂与众人温言告别。

    上步入马车之内,贾环轻声问道:“这段时日,府中可发生什么大事?”

    赵槐闻言,连忙回禀:“回三爷话,府中一切安好,并无甚要紧之事发生。”

    贾环闻言,微微颔首,随即以手轻抚车帘,示意赵槐启程。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马车行进间,赵槐不时地侧首回望,神色间满是犹豫。

    此刻胸中似藏有千言万语,却又碍于某种情愫,难以启齿。

    这份微妙的情状,终是未能逃过贾环敏锐的洞察力。

    贾环语气平和,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可是有事要说?”

    赵槐闻言,猝然一惊,连忙摆手,声音略显慌乱:“啊,不不不,三爷误会了,我...并无他事。”

    贾环见状,并未多加追问,只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便安心驾车吧!”

    赵槐应声答道:“是,三爷,我明白了。”

    将近半个时辰,马车稳稳停驻于府邸西北侧门。

    贾环正欲步入府内,赵槐终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几步上前,低声道:“三爷,其实...有件事...”

    贾环心中已有了几分预料,见他如此踌躇,便温言相劝:“你我之间无需遮掩,有事但说无妨。”

    赵槐深吸一口气,声音细若蚊蚋:“父亲母亲想问三爷今晚是否空,他们想请三爷到家里吃顿饭,若是三爷没空,我直接回绝他们便是。”

    言罢,赵槐心中忐忑不安,心中不断猜想贾环是否会同意。

    贾环略一沉吟道:“今晚,恐怕抽不出空闲。”

    此言一出,赵槐的心头猛地一紧。

    失落之情瞬间浮现于脸上,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好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

    贾环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我此番得闲两日,你可回去告诉二老,便说我明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