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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苏安然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傅景行一看苏安然醒了,终于放下来放下了心来。

    “安然,上午的事情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去问母亲,她到底是想干嘛。”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了。”傅景行一边说话,一边抚着苏安然的头发。

    苏安然病恹恹的,她知道傅夫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个指望傅景行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丫鬟。

    其实这些苏安然都知道。她不怪傅景行,傅景行没有办法时时刻刻护在自己身边,说到底还是怪自己没有底气没有能力可以让人高看。

    “少爷,我没事,你别去找夫人了,免得她又以为我向你告状了。”

    傅景行看到苏安然这个样子很是不好过,人是他带回来的,自己当初答应了会让她开心。现在才刚回到傅家就被自己的母亲惩罚。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安然,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护着你,我待会就去和母亲说,要是没事你不必过去。她也不用来找你。交给我吧。”

    “少爷,别这样,夫人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要是我你这样去对她说,搞不好她会更不喜欢我。你别管了,我没事的。”

    傅景行怎么舍得不管。只是现在苏安然才刚刚醒过来,为了不让苏安然多想,傅景行先答应了下来。

    苏安然看着傅景行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少爷,我知道你的担心,只是你也要相信我不是吗?我不可能随时都要你才能自保啊。”

    房间里静悄悄的,苏安然刚刚说的话落在傅景行心里,带起了涟漪。对啊,自己不能随时随地的在她身边。说到底她苏安然的身份摆在那里。

    就算自己把她当成宝,那别人呢?别人只会觉得苏安然只是长得好看而已。

    “安然,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你放心少爷我都会给你兜着的。”

    傅夫人得知傅景行一直守着苏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苏安然,多半是装的。怎么才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一会就晕倒了?

    还刚刚就倒在傅景行来的时候。这女人可真有心计,这不是想让他们母子生出嫌隙嘛。

    “彩英,你说那苏安然是不是就想景行来跟我吵架,好让我们母子不和?”

    这傅夫人还未出阁的时候就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在娘家的时候因为是幺女。上面又都是几个哥哥,大家都惯着她。嫁到傅家来,太夫

    人过世的早,她也没有婆婆管着。

    自然是在傅家嚣张跋扈惯了。眼下苏安然又凑到她眼前来了,她本来就看不上苏安然。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还对苏安然这般样子。傅夫人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夫人,你别生气。气着自己怎么好。少爷不过是一时被蛊惑了。你想啊,那苏安然以前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还想着给少爷生下孩子。。”

    “要不是咱们发现的早,这少爷还没成婚就先跟个通房丫鬟先生下了孩子。这传出去咱们傅家的脸往哪里搁。”

    傅夫人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来气。苏安然之前还想替景行生孩子。

    要不是自己抢先断了傅景行和苏安然的联络,又骗她喝下了打胎药。然后将人送到姜胜关去,还不知道这小贱人现在多得意呢。

    傅夫人只恨自己当时没有要了苏安然的命,眼下又来勾引自己的儿子,傅夫人怎么能容忍。

    “哼,还想给景行生孩子,她也配!”

    彩英见傅夫人越说越气,连忙劝着她。

    “夫人,今天的事情少爷都知道了,眼下你也明着找那苏安然的麻烦,免得你和少爷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你想啊,少爷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要是明着去给那苏安然麻烦,少爷会怎么想?”

    “好歹少爷也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回到家了,连个女的都顾不了。少爷心里能不怪你吗?”

    彩英见傅夫人脸色犹豫。似乎有所松动。

    “所以啊,夫人。咱们可别再明着找麻烦了。慢慢来吧。”

    傅夫人点了点头,是啊。要是为着个苏安然让他们母子之间有了矛盾,那才不划算呢。

    “彩英啊,这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我一见到苏安然就忍不住来气。一想到她还要嫁给景行当少奶奶。这怎么可能!”

    彩英小声的凑到傅夫人耳边。

    “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别着急。咱们有的是法子。”

    傅夫人听见彩英这么说连忙问她要怎么做。

    彩英如此这般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傅夫人忍不住笑了。

    “还是你这丫头聪明!哼,那小贱人等着瞧吧。”

    苏安然休息了几天,傅景行每每上朝回来第一时间便去看她。

    这一日傅景行见苏安然好的差不多了,便说要带苏安然去见几个朋友。苏安然整日在傅家待着也想出去走走。。

    今日的天气很是炎热,傅景行担心苏安然又中暑了,特意让王野在马车里放了冰

    块。

    陆小玲和沈兰也跟着一起出了门。

    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就往都城城北的一座宅院行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口。

    门口的下人见是傅景行来了,连忙将众人都迎了进去。

    几人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子里走去,苏安然好奇的打量着这宅院。

    这是一处苏式风格的样式,都城地处北方,很少有这么精细的宅院。

    苏安然见此处精巧的样子也忍不住赞叹主人的心思巧妙。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客堂,只见一个二十来岁样子的男人笑着跟傅景行打招呼。

    “傅兄,你可是好久没来我这里了,怎么叫了你多日,今天才有空来我这里啊?”

    傅景行笑着拍了拍那那人的肩膀,指了指苏安然。

    “你少给我说这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安然,这几日她在府中闷着了,我可是特意带她来看看你这里。都说白大人的庭院都城里可算是最为舒心的了。”

    男人叫白庭君,是济州白家的子孙。自小好学勤勉。白家家财万贯,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如今来都城任工部郎中。和傅景行很是投缘。

    白庭君突然见到苏安然,不自觉的加深了呼吸。

    苏安然今日穿着白色的纱衣,头上只钗着一只紫檀木的簪子。未施脂粉的脸上透着粉红的颜色。

    苏安然的美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美,然后细看之下更是觉得让人目不能移。

    白庭君也是见过不少丽人佳色,可如今却觉得那些人和苏安然比起来竟然毫无颜色。心里暗暗感慨。

    早知道傅景行带了一个女人回都城,都说这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傅景行的喜欢。如今一看怪不得傅景行会喜欢了。这女子的样貌放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啊。

    苏安然向白庭君行了礼。

    白庭君打趣的说:“怪不得傅大人一下朝就赶着回家,原来家里有个佳人等着。改日我送你一匹好马,这样子回家也快点不是。”

    苏安然不禁红了脸,呆呆的站着。

    “那你得快点把马给我送过来,我那匹马天天被我抽着鞭子跑,也是时候让它休息下了。”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苏安然看向那白庭君,此人长得没有傅景行高大。但是带着江南儿郎的书卷味,说话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反而让人觉得是真心的夸赞。

    怪不得傅景行和他要好。

    白庭君今日本就准备了戏台。特意邀了江南的戏班子。就

    想听听这家乡的唱腔。

    白庭君带着傅景行和苏安然一行往戏台子那边走去。

    这庭院后面有一池子的荷花塘。此时正值盛夏,荷花正当花期。戏台子便搭在了池塘旁边。

    池塘边种着两株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摆着桌椅。在这里看戏,风景好不说,榕树遮挡住了太阳,池塘的水也带来了丝丝凉意。让人不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白庭君让人呈了戏目过来让傅景行挑。

    傅景行转手就递给了苏安然。

    苏安然哪里知道什么戏好听,为难的看了看白庭君。

    白庭君笑了笑。

    “想来你们很少听越剧,这样吧,我让他们唱自己拿手的戏。咱们就来听听,图个乐,好吧?”

    傅景行看苏安然点了点头,反正听什么都无所谓,既然苏安然没意见,他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行,既如此,那就让他们唱自己的拿手好戏,唱的好了,本大人有赏。”

    戏班子拿手的戏是碧玉簪,这在越剧上也是个有名的戏。

    这戏讲的是吏部尚书李廷甫赏识王玉林文才出众,将爱女秀英许配给他为妻。

    新婚之夜,王玉林拾得情书一封,内附碧玉簪,怀疑秀英有苟且之事,愤然离开洞房,从此冷落秀英。

    秀英为求夫妻和睦,忍受委屈,仍然对丈夫体贴温存,关怀备至。而玉林百般凌辱,秀英因不知原委,痛楚万分。

    及至李廷甫赶到王家评理,查清系受人诬陷,玉林悔恨不已。

    王玉林赶考得中状元,请来凤冠霞帔向秀英赔礼,秀英想起前情,满腹怨情,不愿接受凤冠,并对王玉林数落责备,尽情倾诉。

    在王玉林诚恳认错和婆婆等劝慰下,李秀英尽释前嫌,夫妻重归于好。

    这戏班子唱的是《归宁》这一段。

    满月“于归之期”,玉林托故不去。

    秀英回到娘家后,玉林又遣人送去书信,责令秀英原轿返回,否则休了秀英。

    秀英无奈,与母亲李夫人洒泪而别。母亲不解,问她缘由,她一肚子的委屈咽下肚,哭哭啼啼回夫家。

    台上的戏子正唱得起劲。

    女儿嫁到王家只一月,

    那婆婆虽好怎比得堂上我亲生娘?

    我夫妻虽然也恩爱,

    怎比得亲娘你能知儿痛痒?

    夫妻失和儿受苦,

    还要怪你娘亲少教养。

    啊娘啊娘!

    苏安然不禁想到了自己无依无靠的来到傅家,现在不也是无人为她做主。

    台上的戏子唱着

    别人,可听到苏安然耳朵里不由的代入了自己。止不住的红了眼眶。

    傅景行见苏安然红了眼眶,心里猜测苏安然怕是想到了自己。

    傅景行恨恨的看了白庭君一眼,真是的。本来是带苏安然来放松了,这下好了。又把人弄哭了。

    “安然,是不是这戏不好看啊?要不我叫他们停了,咱们回去吧。”

    苏安然赶忙擦了擦眼泪,安抚的摸了摸傅景行的手。

    “少爷,我没事,他们演的很好,我只是觉得这秀莲真可怜。”苏安然小声的对傅景行说。

    傅景行见苏安然还想听,也就由着她听。

    白庭君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以为不过是苏安然因戏而落泪,倒也没放在心上。

    一段结束后,苏安然忍不住的叫了声好。傅景行撇了撇嘴。戏好不好他不知道,不过苏安然今天哭了,那他可是不满意的。

    苏安然见状扯了扯傅景行的衣服。

    傅景行了然的点了点头,让王野赏了银子。

    此时日头渐渐落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洒在苏安然的脸上。因为落了泪,苏安然的眼眶还红着。白衣淡然,又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白庭君只觉得苏安然的样子就这样落在了自己的眼中,又在心里投下了影子。

    白庭君是个正人君子,知道苏安然是傅景行的人,他断然不会招惹。只在心里默默的感叹。

    傅景行这小子,运气可真好啊。这么一个佳人,要是得到了,可真是此生无憾啊。

    白庭君要留他们吃晚饭,傅景行想了想。反正回去左不过也是吃。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多呆一会。

    傅景行点了点头,白庭君在前面带路。就往吃饭的地方去了。

    白庭君打小就是个挑嘴的,不新鲜的不吃,不当季的不吃。颜色不好看的不吃。

    为着他这张嘴,白家老太爷老夫人是操碎了心。

    好不容易给他找了几个和心意的厨子,这才让白庭君能好好吃饭。

    这几个厨子一直跟着白庭君来了都城,手艺那可真是没话说。

    苏安然落在后面和陆小玲和沈兰说着话。

    陆小玲一路叽叽喳喳的,她可从来没见过哪家的房子有这里这么好看。

    就连一旁的柱子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画像。处处透露着秀丽。

    沈兰也是开了眼,果然傅大人身边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啊。

    跟着傅大人,哪里还用担心其他的。想到这沈兰是打定主意要爬上傅景行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