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松钰在白墨的护送下出发前往西启。
楚幼宜坐在严防死守的马车上,透过小窗,静静的看着窗外。
吹进来的风穿过她的面纱,星星点点的抚摸着那狰狞恐怖的伤疤。
这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尤其一到天阴的时候,就疼的像是又经历了一遍被利刺划过的痛。
天晴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总是感觉有蚂蚁在爬,又痛又痒又不能抓。
楚幼宜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自小生活的环境也不曾多么良善,可再怎么样她也是公主,不要说蹲大牢了,就算是禁足都没有过。
楚幼宜恨极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去杀了一个人,灭了一个国。
君衍,白锦,君以蓝,还有整个风吟。
你们都给我等着。
它一定会回来。
一定会带着西启的千军万马,踏平凤吟的每个角落,将他们三个的骨灰在城墙上扬下,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被他们所珍爱的百姓践踏着!
“苏丞相,外面风大,不如你还是进马车吧。”白墨对苏松钰说道。
苏松钰却摇了摇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走出过凤吟城,更没有看过这世间的美景,就让我在这好
好看看吧,小白将军,不用担心我,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体质还算坚硬。”
白墨笑了声,“丞相您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我父亲说了,您年轻的时候舌战群儒,更是像我们这些武将无地自容,再没有人比您更伟大了。”
苏松钰连连摆手,“想不到你父亲竟是这样形容我,倒是叫我有些惭愧。”
“我说的是真的,我父亲经常教育我二弟,若是真的想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就要多多向您请教。”
苏松钰曾经带过白桓一段时间,听到白墨提起后,也不禁开启了话匣子。
“你二弟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很多见识上我们都大同小异,他也的确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公子,若是稳下心来,慢慢磨练,将来必定会有所作为。”
虽然是在夸赞白桓,可白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在夸自己的二弟,白墨也觉得脸上有光。
“能得您赏识,我二弟知道后定是开心。”白墨憨笑了两声。
苏松钰笑着摇了摇头,“你二弟可不是这么轻易开心的人,他呀,自小听惯了别人的夸赞,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
“那可不是。”白墨赶
紧否认,“虽然外面的人都在夸我二弟天资聪慧,但是在我们家,我爹娘可不惯着他,而且他与祖母在乡下庄子常住的时候,庄子里的人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怎么夸他。”
“您看他平日里冷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其实若是有人夸赞他护他,那心里早就已经乐开花了。”
“而且您是他除了我父亲之外最尊敬的长辈,若是他知道您对他有如此高的期许,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
苏松钰倒是对白墨有些刮目相看了。
“原以为小白将军性格直率,并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对家中的弟弟妹妹倒是颇为了解。”
“害,还不是自小就跟他们待在一起,我们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又怎么会不了解?”
一路闲聊着,这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
白墨安排手下的人安营扎寨,将苏松钰也安排到了最安全的营帐。
他们此行打着青栀军的旗帜,又有白墨亲自护送,如此浩荡的大军,自然是没有多少人敢上前拦着不躲得远远的就不错了。
但即便如此,白墨也依旧将防卫达到了最高级别。
毕竟他们这次的任务十分严峻。
不容得半
点差错。
夜深人静,白墨还在带着一对人马巡逻,路过楚幼宜的牢房,又加派了几个人手。
“将军,我们用得着这么严谨吗?那西启原本就是要与我们交换公主的,咱们怕什么?”手下的人有些不理解。
白墨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那点儿脑子一天净就着肉吃了吧?就是因为是他们要跟我们交换公主,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若是西启公主在我们护送的路途上出了什么事情,那责任就是我们凤吟的,到时候就算是要开战,我们也落得下风,还让咱们皇上背上一个孤名寡义的名声,所以就算我们的命丢了,在楚幼宜被送到西启之前,也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知道了,将军,放心吧,我们的脑袋就算掉了,也绝不可能让这个公主受一点伤。”
不远处,两道黑影在一旁静静的瞧着。
看着楚幼宜那已经被严防死守的牢房又增添了诸多人手,也只能悄然离开。
“主子,我们不动手吗?”
岁摇了摇头,“白墨的功夫在整个凤吟都是排得上号的,如今这又有青栀大军在守着,若是贸然动手,我们占不到一
点便宜。”
“这个白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这一路上我们都寻不到机会下手,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安营扎寨,却也只能远远的瞧着,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也不是只有杀了楚幼宜才能完成任务,不必在乎。”
岁冷眸微凝,眼尾闪过一道不屑。
“可是……可是皇上那边要我们……”
“当了婊X还想立牌坊,想开战就不要怕被诟病,什么都想要,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岁冷哼了声,展着袍子离开。
手下也只能朝着他的背影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十天后,白墨率领的五万青栀军也总算是要走到了尽头。
白墨指了下前面的那座城门,“过了前面这一座城,我们就到了风吟与西启的边境,丞相,前方探子来信说西启的人已经赶到。”
苏松钰点了点头,“小白将军,等我签下和平条约之后,你在把公主交给西启,在那之前千万不要露头,可记住了?”
“丞相放心,出发之前,我父亲已经嘱咐过我多次,在下明白。”
苏松钰应了声,也换上了一身朝服手中拿着条约,望着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