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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没有回应的穿云箭

    张麒麟扣住江南念的细腰,她抚着他的面,一套流程下来。

    半长头发被她修剪了一番,扎人的胡子也没了。

    “念念,以后不许帮别人。”

    就知道,这小醋坛子开始吃味了。

    拿着毛巾擦拭他碎发的女子微微捧着他的脸,落下一个吻在他眼眸上。

    “我会这样亲他们吗?”

    又落下一个吻在他的唇上,摩挲。

    “这样的喜欢只给我的小夫君!”

    张麒麟拉过她坐在他腿上,俯首,咬住她唇,温暖的舌轻轻勾卷。

    “不许,不可以,我的。”

    “嗯,你的。”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听小夫君的。”

    “我不小了,念念比我小。”

    “哦,那哥哥要不要去洗洗?”

    “……不是哥哥,是夫君!”

    “小官哥哥夫君,好不好?”

    他此时温柔眷恋的吻就是给她最好的回答。

    他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月亮落在了他的怀里。

    她似秋露之后桂花清气四溢,醉人好似在不经意间攻占心房。

    张海客他们来了,白玛在风雪中走了。

    他们一起埋下了心愿瓶在那棵松树之下,双手合十默默祈愿。

    冰雪化了的季节,他们又送走了张海客兄妹俩。

    时间如流水,张麒麟白日留一点时间依旧去雕刻石头。

    剩下的三人日常不变,有时候四人也会一起出行。

    更多的时候她在一边玩闹,看着他们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情。

    终于完工流着泪的雕像,手中捧着一弯月亮。

    “我等回了夫人,以后不会再弄丢了你。”

    “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三年服丧期终于过去,他们四人骑着马游走在周边小国。

    走走停停,有时候也会停留喜欢的地方多待些时日。

    有时候重新回到墨脱的家,平静的过日子。

    张麒麟这些年磕磕碰碰的种了些地,收成时好时坏。

    张千军和她打理着白玛留下的药材地和小花园,收获还不错。

    张海楼做饭手艺在她的挑剔之下,日渐长进。

    阳光甚好的日子,她漫不经心的躺在摇椅上啃着果子:“马上混乱的时局来临,你们想不想出国溜达。比如说留个学什么的?”

    想到马上来临的十年浩劫,她叹了口气。

    张海楼无所谓的道:“我随意,你们去我就去。”

    张千军也点点,嗯了一声再无别的话。

    张麒麟阖上手中书卷,想着最近接收到的信息,伸手接住她嘴里的果核扔掉。

    “你不喜外面的饭菜,我们不去。”

    对于张麒麟来说,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这里和外面其实都没有多大区别,她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念念想玩,我们陪你出去。”

    张麒麟以为她是嫌弃这里的生活太过无聊了,便提议陪着她下山。

    “不用,外面马上就乱嘈嘈的。反正我已经提前收了不少的物资,这里外面的人不会过来。”

    “再等等吧,等结束了我们去找张小蛇。”

    她记得,张小蛇说等结束了请她们吃菌子喝自己酿的酒水。

    知她又想到了谁,张麒麟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低低嗯了一声。

    张海楼撇了撇嘴,嘴里的刀片许久未曾放进去了感觉还有点不习惯:“到时候我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尝遍天下美食,岂不乐哉!”

    “小月亮的故人都老了,小月亮颜色依旧。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是仙女?”

    她没好气扫了一眼张海楼真是那壶不提提那壶:“你们不也没老,难不成你们也是仙人不成?”

    没见张麒麟脸都黑了,晚上要割地赔款哄小夫君了。

    她的腰又要废了,她真的太难了。

    这几年间,她们还是在周边游走玩闹。

    更多的时候就窝在莲花秘境的小家里自给自足。

    反正这里要山有山,有水有水,草原开阔。

    物资齐全,生活水平比当地解放之前的土司头人日子都要好。

    这些年,她未曾去看过他们。

    就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十年间,有一日过年。

    张海客他们因内地情况不稳定,也没有办法过来。

    信息也是时有时无的,他们四人在除夕之夜准备守岁。

    转点之际,张海楼点燃了之前她收藏的烟花。

    这正是千家万户热闹的时候,可这里零零散散的鞭炮声,预示着一年的结束,又一年的开始。

    漫天烟花中,一枚与众不同的穿云箭响彻在天际。

    “咦,这穿云箭怎么和我们的都不相同?”

    张千军回头问张海楼:“你从哪里拿过来的?”

    “小月亮给我的,是她的吗?”

    张麒麟回眸,只见檐下的女子倚在门框怅然若失的神色:“念念,怎么了?”

    她看着天际麒麟踏月的烟花慢慢出现,好似见到许久未曾想起来过的人。

    江南念的笑里含泪,喃喃细语:“是星星啊!”

    “我可能永远也收不到你们的穿云箭!”

    对不起,我还不能去找你们。

    热意涌上心头,她的鼻子又有点酸,热意很快就涌上了眼眶,眼睛蒙上了一片水雾。

    下意识把这些全部都压在心底。

    因为刻意不去想,就不会想太多。

    “麒麟踏月,星星…”

    念念透过我在想着谁?

    是另外一个张麒麟吗?

    所以我的名字,也是偷来的吗?

    我的名字原本应该是起灵,张家最后的起灵之人!

    看着烟花的女子眼含泪意,她身侧的张麒麟脸色在明灭的烟火中有些晦暗不清。

    ““不就是穿云箭吗?我们给你放就是了,我们的还在啊!”

    “你等我,我回房找找。”

    张海楼,不一样的!

    我等的是张星官的穿云箭,不是你们的。

    这里没有张星官,只有她依旧嫌弃起灵名字难听。

    亲自为他冠名的张麒麟,希望他是幸运的麒麟子!

    可张麒麟不知,他也不敢问,他到底是不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她也没有解释,张星官到底是谁!

    张海楼回房找了半天,回应了她的穿云箭。

    “干娘说我的脏面是蛇,小月亮好害怕吗?”

    “好看,美人蛇!”

    烟花燃烧殆尽,留下刺骨的硫磺粉的味道。

    回房守岁的四人,坐在暖和的小榻上兴致缺缺。

    热闹是别人的,这里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出门赏花灯互相恭喜发财。

    江南念抬头看了看夜空,乌云蔽月。

    她却在这种热闹中隔绝孤寂,张麒麟看着天上的一颗星星,寂寞的闪耀着清冷的光辉。

    他回眸,余光是站在身侧的女子。

    那星似为她闪耀,那星星沉默地俯瞰着人世,而她也正以星光一样的冷邃独立在这热闹又孤寂的世间里。

    周围有他们存在,有低低地人声。

    但这样的热闹,与时光的长河只是一瞬,又或者,盛世危脆,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今夜没有月光,然而有一颗星星,那是孤独的他和她,张麒麟什么都知道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她的突然消沉无能为力。

    “念念,星星在为你闪烁。”他正和她十指紧握,窝在他怀里的女子漫不经心的笑笑。

    张千军眼里似乎也隐含笑意,轻轻道:“北斗有七星,主解厄赐福。小月亮,新年快乐!”

    我知,星星其实在我眼中,在我心中。

    她收起那点伤感,扬起笑脸道:“新年快乐!小道长,小美人,小官。”

    她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意,看了一眼张海楼,又看了一眼张千军。

    身后搂着她的小族长更是在用自己的温度告诉她,他在。

    他们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要彷徨不要害怕。

    看着他们努力的想要逗乐她,江南念干脆让他们帮忙包礼物。

    “外面世道有些混乱,我们给他们送一点小惊喜!”

    看着一地的物资,他们帮忙打包。

    江南念提笔写贺词,随手放进去。

    随着一份份打包好的礼物在她拂袖之后就落到了张家人手中。

    杭城解府主院,披着衣服的齐恒和解九俩人捧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热闹好似是别人的,他们更觉得这新年除夕的寒意,吹到自己身上,瑟瑟冻人。

    “也不知月月儿此时是不是在守岁?她在何地?”

    “我猜她大概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倒不是她忽悠佛爷所说的德国。”

    齐恒放下手中的茶盏,摩挲了一把手中的念珠:“你怎知?”

    “有一次她过来,身上带了一种很深沉的香味。我猜那个地方信仰佛教,既然她不想我们知道地方。我就当不知!”

    解九落下一子,随之礼物轻轻落在他的脚下

    “你看,她的新年礼物到了。”

    解九已经许久未曾头痛过了,有她特意配制的香包日日带着不离身。

    关于她的回忆是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安抚着他度过一年又一年。

    齐恒拆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拿着酒杯对着窗外。

    除夕的晚上是没有月亮的,或风或雪,或阴或晴,有星星有日光,但不会有月亮。

    而除夕正值阖家团圆,许多人奔波在路上,无论是城市的火树银花,还是乡村的晚饭,都让人间的灯火璀璨成最热闹温暖的夜晚。

    就算是孤身在外的旅人,由于天寒地冻,多半也是在灯下取暖。

    有人赏灯,因为守岁,有人赏梅,灯火交辉,除夕很少有人晚上单独活动,只为去欣赏没有月亮的一年最后夜。

    “举头望月月不语,垂目思人人不知。

    月月儿,新年快乐!”

    “夫人,新年快乐!”

    解九拿起齐恒放在她眼前的茶杯,俩人三盏碰杯。

    余下一盏微红的梅子酒只起了一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