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以死证清白,这样,我会对外交代,是我清理门户处置了你,你也算是挽救了程家的名声。”
程老夫人冷冰冰的话,让程姣姣青紫交加的脸上,竟然多了一抹白,惊惧不已。
她扑过去扒拉着程老夫人,哭求:“不!我不要死,祖母,我不想死,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我是您的亲孙女啊,你最疼我的,您别让我死。”
程老夫人道:“你是我的孙女,我自然狠不下心要你命,不然会问你?早在昨晚就让人一根白绫勒死你了。”
程姣姣这才松了口气,祖母不是要她的命就好。
“第二,我立刻送你陇州,让你父母在那里给你寻一门亲事。”
程姣姣想都没想就立刻摇头,“不,我不要!陇州那个地方贫瘠,穷山恶水的,能有什么好亲事?祖母,我不要去!”
程家是将门,而她的父亲是二品镇南将军,如今在南境陇州驻守,她的父母兄弟都在那里。
她不喜欢那边,只喜欢京城的繁华,加上朝廷需要将门留人在京中,是墨守成规的留人质,她和祖母才留下在京城。
让她去那些地方,还要她嫁去那里,一辈子都要葬送在那里,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程老夫人就知道她不会选这个,也不意外,只是对于孙女嫌弃陇州这点尤为不满。
她的父母兄弟都能受得了陇州的苦,就她受不了,好歹是将门之女,毫无将门之女的血性。
程老夫人不耐道:“既你不肯这两条,那就第三条,你去庵堂带发修行吧。”
程姣姣又慌了,“带发修行?那不也是出家么?不,我不要做尼姑,祖母……”
程老夫人怒道:“你若这都不肯,那我就让人一根白绫勒死你,全了程家的门楣,你自己选!”
程姣姣张着嘴,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可她不愿啊。
她怎能出家修行?
她还要嫁给宋铎,以后做侯夫人的啊。
而且尼姑庵里那么清苦,她娇生惯养长大,怎么受得了?
她泪眼婆娑,哽咽道:“祖母,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么?若是……若是……”
一阵挣扎闭了闭眼,她豁出去了:“若是实在不行,孙女也愿意去给宋铎哥哥做妾的,只要宋铎哥哥对我好,宋伯父和宋伯母也……”
“啪!”
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程姣姣的话,程姣姣脸偏向一边,本就一直疼的脸上,被打得更疼了。
她吸了口气,人都傻了。
程老夫人是用尽力气的,打了她好久,重重喘了几口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竟然为了不吃苦,有了去做妾的念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祖母……”
“别叫我祖母,我没有你这种自甘下贱的孙女,既然你宁愿做妾也不肯去带发修行,那就死了一了百了吧,程家乃将门之家,可以没有你这个女儿,却绝不能有做妾的女儿!”
程姣姣吓得半死,扒拉着程老夫人的手,脑袋摇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祖母不要!我错了,孙女知道错了,我不要死,我去带发修行,我去!你别让我死!”
程老夫人撇开程姣姣的手,闭了闭眼,“那就去准备吧,下午我就让人送你去善月庵。”
程姣姣心如死灰,她知道祖母舍弃她了。
之前她不敢让祖母知道她和宋铎的事,就是知道一旦祖母知道,必定会气到,是不会饶了她的。
不是觉得她错,而是她和有妇之夫纠缠,一旦东窗事发,就是有辱门楣,祖母容不得任何人损害程家的名声脸面,因为这是祖父战死沙场换来的荣光。
如今事情不仅被祖母知道了,还是闹成这样被知道的,程家沦为笑柄,祖母没直接勒死她,都算是疼她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咬了咬唇,存着一丝希望,问:“祖母,孙女是要一辈子都在庵堂么?等以后风波过去了,您会接我回来吗?”
程老夫人看向她,眼神冰冷,泛狠。
程姣姣一个激灵,心头颤动!
她低下头去,咬唇闭眼,认命道:“孙女一定好好待在善月庵,不再辱没程家,祖母您别生气。”
程老夫人这才勉强满意,“去收拾东西吧。”
“那外面……”
“我自会让人处理。”
程姣姣只得告退离开,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善月庵。
心里,恨透了穆引月。
要不是那个贱人算计她陷害她,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声名狼藉?
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被穆引月害得被人骂成寡廉鲜耻的荡妇,这一生都要毁了。
她绝对不会放过穆引月的,绝不!
她会想办法回来的!
目送程姣姣离去,程老夫人眸色转为痛恨,咬牙切齿的。
“老身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那曾经软弱蠢笨的穆家女,竟如此难缠,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当众逼迫程家处置姣姣。”
“老夫人,那眼下外面……可要让那穆氏进来见一见?”
程老夫人现在可一点都不想见到穆引月。
以前她看不上穆引月的愚钝软弱,现在穆引月强势了,她就更不喜欢了。
“你出去当众告诉穆氏,程家教女无方,老身已经决意将姣姣送往庵堂带发修行,至于做妾一事那是不可能的,程家女宁死不做妾,让她莫要再得理不饶人,如此羞辱程家。”
“是。”
。
程家门外锣鼓喧天,唢呐都上场了。
媒婆的叫喊声和大汉的拍门声不断,而周围慕名而来围观的人更多了,整个程家门前人山人海的。
万众瞩目之下,穆引月挺直腰杆,等着程家的回应。
终于,等到程家大门打开,出来一群家丁,簇拥着一个婆子。
所有人都当即注意力转移到那婆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