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慢慢靠近,暗中观察着始皇帝,这时始皇帝突然放下手中的竹简,猛的抬头,凌厉的眼神,让赵高顿时被吓得愣在原地。
看着赵高走来,始皇帝低沉而有力的说道:“赵高,让你帮胡亥寻找九鼎,这么快就完了?”
赵高吓的一个激灵,不自觉忙跪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向始皇帝说到:“奴婢已经告知了公子该去哪寻找,想必不久,公子就能带回九鼎,以全陛下心愿。”
始皇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赵高见状,眼疾手快立马起身前去搀扶。
看见赵高扶着自己,始皇帝突然想到刚刚那种莫名奇妙的怀疑,试探着沉声问到:“赵高,你陪朕身边服侍多少年了?”
赵高回答到:“陛下,臣从陛下登基十三年后开始跟随陛下,如今二十四年了。”
两人边走边说,始皇帝说到:“二十多年了,半生光阴皆系于朕身,辛苦了你了。”
说罢赵高连忙说到:“能服侍陛下,是奴婢之幸。”
始皇帝轻叹一口气说到:“赵高,你来自赵国,当年身为官奴入咸阳宫服侍,不曾学过武艺,对吗?”
赵高说到:“劳陛下还记得如此清楚,奴婢确不曾学过武艺,陛下为何如此问?”
始皇帝微声说道:“没什么,朕随便问问。”
以赵高对始皇帝的了解,并未多想,而是突然问到:“陛下,待公子回来我们就要即刻出发吗?”
见赵高不愿与自己再谈论是否会武艺的问题,始皇帝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高说到:“奴婢以为陛下应先再养养身子再出发,不过大臣们都觉得陛下应早早结束东巡,返回咸阳养病。”
始皇帝眉头紧皱说到:“继续东巡,胡亥回来就出发。”
赵高闻言心中窃喜,说道:”奴婢遵诏。”
说罢两人漫步于离宫深处走着,直到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而始皇帝则在一直思考着该如何试探赵高。
这时,离宫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宁静,胡亥骑马进来,后面跟随着一队马车,上面拉着沉甸甸的东西。
赵高一脸兴奋的向始皇帝说到:“陛下,您看,公子将九鼎带回来了。”
胡亥看见始皇帝就在不远处,翻身下马,一路小跑着来到始皇帝身边,俯身行礼:“父皇,儿臣将九鼎寻来,献于父皇。”
始皇帝听闻,心情大悦,疾步上前,走到九鼎跟前,不自觉的缓缓伸出双手,上前抚摸,心中难免喜悦之情。
而听说寻得九鼎的东巡随从大臣此时也乌泱泱的从离宫外走来,想要一看传说中的九鼎。
只是就在始皇帝在接触九鼎一瞬间,便感觉到不对劲。
心中暗自思量,九鼎当年落于泗水,理应有江水侵蚀得痕迹,为何这九鼎完全是没有被水长时间浸泡的样子。
反而倒像是精心保护多年的样子。
始皇帝余光中扫过身后的胡亥与赵高,不禁心中疑云顿起,回想起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何刚刚的猜疑,他怀疑过身边的所有人。
但是转念一想,国师北冥烨没有理由这么做,只要自己活着,身为长子的扶苏继位,理所应当。
反倒是胡亥不一样,他必须得除掉扶苏,或者说弑君才有可能继位,动机最为充分。
片刻之后,始皇帝抚摸过后九鼎,突然身体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控制,让他更加相信自己身中‘死心咒’或许与赵高有关。
始皇帝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赵高与胡亥,以及随行大臣。
故作镇静,假装什么事也不知道,转头向胡亥笑着说到:“你为我大秦寻回九鼎,功不可没,朕心甚慰,想要什么赏赐?”
还没等胡亥开口,一旁的赵高赶忙俯首行礼说到:“先前国师所言,欲寻九鼎必是凶险,而公子如此迅速为陛下寻回九鼎,奴婢以为乃是天命所归,庇佑我大秦。”
在场随行的大臣被赵高的这一举动,吓得齐齐望向始皇帝,所有人都你明白,这是赵高在向始皇帝暗示,胡亥可以接替大秦太子之位。
始皇帝闻言,看向随行大臣,缓缓说道:“诸位爱卿也以为这是天命吗?”
听到始皇帝这样问,而且没有责怪赵高,随行大臣们一个个开始附和到:“臣等以为,这九鼎遗失多年,如今被公子胡亥寻回,应是天意,望陛下遵从天意。”
始皇帝为了让赵高相信自己已经被控制,于是说到:“即如诸位爱卿所言,那就等朕东巡祭祀天地之后,再如诸位爱卿所言顺应天命。”
胡亥听到此话,瞬间喜出望外。
赶忙俯首行礼说到:“儿臣为父皇寻得九鼎,乃是为父皇分忧,万万不敢奢望父皇任何赏赐。”
始皇帝沉默不言,刚刚突然察觉到赵高与胡亥两人的阴谋,之前又身中‘死心咒’,一时气血翻涌,感到一阵眩晕。
紧接着双手离开九鼎,直直倒了下去。
众人见状,赶忙呼喊:“陛下,陛下……”惊呼声四起,离宫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与焦急之中。
一旁的赵高与胡亥赶忙冲上前来,将始皇帝搀扶起来。
众人一阵慌忙过后,始皇帝被小心翼翼扶到床上,躺下之后,太医匆匆赶来,经过细微诊脉,向陪在一旁的胡亥与赵高两人说到:“已无大碍,陛下症状应该是过度劳累所致。”
这让刚刚神经紧绷的胡亥才慢慢松了一口气,与赵高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缓缓走出寝室外,胡亥压低声音,轻声问到:“中车府令大人是在九鼎之上动了手脚吗?”
赵高赶忙拱手行礼,说到:“公子明鉴,那九鼎之上确实被奴婢施下了阴阳咒,为的就是更好的控制皇帝陛下,只是不知为何,皇帝陛下会突然晕倒。”
胡亥闻言,有些愤怒的小声说到:“赵高,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轻举妄动,父皇若是突然驾崩,以你现在没有兵权在手,如何与大哥抗衡,即便登基也坐不稳,你知不知道。”
赵高心中一禀,赶忙再次拱手行礼说到:“公子息怒,阴阳咒虽已施下,但公子知道绝不会致命,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子着想,岂料陛下突然晕倒,难道是国师在陛下那里动了手脚?”
胡亥闻言,一脸不屑,说到:“下次行动之前,先告诉我一声。”
说罢嘴角微微一笑说到:“吩咐下去,东巡即刻准备出发,让我们的人也准备,等我们离开之后就动手。”
赵高闻言,疑惑的问到:“陛下还未苏醒,我们就出发,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胡亥笑着说到:“再不动身离开,我恐怕夜长梦多,而且相国大人那边也快准备好了,必须赶在国师到达上郡之前,立足未稳,我们才能让大哥措手不及。”
而躺在床上的始皇帝,手指微微抖动,将两人的话尽数听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