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歇被传唤到始皇帝的大帐内,一见到始皇帝,赵歇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始皇帝。
始皇帝正襟危坐在大帐中央,声音低沉有力,问到:“朕一统六国,不曾亏待尔等六国宗室,为何要叛乱?”
听着始皇帝的话,赵歇已经满头大汗,身体发抖,不敢吱声。
北冥烨在一旁看着赵歇的反应,说到:“赵歇,皇帝陛下垂询,你自当如实回答,不必恐惧。”
赵歇颤抖的说到:“陛下,小民一时糊涂中了奸人挑唆,幸得国师大人劝阻,悬崖勒马,还望陛下宽恕。”
始皇帝眉头紧皱,说到:“依照秦律,起兵谋乱,当夷灭三族,国师说你有重要事情汇报,你且说来,看能不能抵消你的罪责。”
听到始皇帝的话,赵歇稍微松了一口气,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始皇帝,说到:“陛下可知三个月前东郡天降奇石,上刻始皇帝死而地分七字。”
始皇帝问到:“国师大人劝朕说是有人刻意为之,你了解此事?”
赵歇回答到:“正是,当日奇石坠落,百姓恐慌,听闻天降荧惑之石,乃是不祥之兆,小民亲随曾在奇石坠落之后亲眼所见,奇石之上无任何文字。”
始皇帝心中一惊,问到:“没有字,你确定?”
赵歇回答到:“却无任何文字,但是却在几日之后有人为小民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始皇帝死而地分”,要小民以此来蒙骗赵国遗民,说天下即将大乱,大秦要亡,赵国当兴。”
随后,赵歇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帛,举过头顶,说到:“书信在此,请陛下过目。”
始皇帝盯了一眼赵高,示意他去把绢帛拿过来。
而赵高此时神情紧张,面色微微发白,一步一步的走到赵歇面前,将绢帛缓缓的拿到手中,呈到始皇帝面前。
始皇帝接过绢帛,打开观看,却如赵歇所言。
愤怒的向一旁的蒙毅问到:“蒙卿,你怎么看?”
蒙毅说到:“如果赵歇所言非虚,那陛下得万分提防,有人已经在暗中谋划,覆灭我大秦。”
始皇帝转头问向北冥烨:“国师也以为是这样吗?你执掌羽林卫,搜集天下之事,此事可有眉目?”
北冥烨回答到:“臣只是根据羽林卫汇报的情况猜测到此事不同寻常,但是却没有证据无法向陛下如实禀报,还请陛下再听听赵歇所言。”
始皇帝继续向赵歇问到:“你所说有人暗中鼓动你谋乱,这人是六国叛逆,还是另有他人?”
赵歇颤抖的回答到:“小民不敢说,小民只知道,那奇石被陛下下令毁掉之前,来人还让小民在上面加上三个小字,并鼓动让小民想办法令山东六国百姓几乎人尽皆知,。”
始皇帝好奇的问到:“那三个字?”
赵歇回答到:“扶苏立。”
听到这三个字,一旁的赵高如晴天霹雳,吓得在始皇帝一旁冷汗直流。
而始皇帝听到以后,愤怒的紧紧握着拳头。
片刻过后才说到:“国师,你以为如何处理赵歇。”
北冥烨俯首行礼,说到:“陛下,赵国宗庙被迁往咸阳,一直无人看管,不如就让赵歇去吧,一来让山东各郡百姓能体会到陛下胸怀宽广,二来,让赵歇以此身份向六国遗民证实皇帝陛下确有安定民心之意,三来以后六国遗民再想借口复国,看到我大秦虽灭六国但依旧善待六国宗室,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始皇帝点头说到:“如此甚好,就按国师说的办。”
听到始皇帝对自己的处置,赵歇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说到:“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随后北冥烨招呼大帐外的侍卫将赵歇带了下去。
赵歇走后,大帐内寂静无声。
始皇帝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走动,随后向北冥烨问到:“依赵歇所言,想必是朝中有人暗中策划,他们意在扶苏,还是意外我大秦?”
北冥烨俯首行礼:“说到,陛下这个臣不敢猜测,策划之人,心思缜密,羽林卫至今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臣倒是有一个情况向陛下汇报。”
始皇帝看向北冥烨,说道:“国师请讲。”
北冥烨回答到:“这赵歇的兄长,正是咸阳城卫尉赵亢,他们都是春平君之子。”
始皇帝眼前一亮,问到:“赵亢?”
北冥烨点头回道:“是的,正是此人。”
听到赵歇的兄长是赵亢,始皇帝瞬间一切都明白了,赵亢是李斯门客,又是李斯推荐。
但他还是不相信深受自己信任的李斯会做出意图覆灭大秦的事情来。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李斯的目标是公子扶苏。
而这让始皇帝突然间又想到了另一个人,自己的仲父文信侯吕不韦。
始皇帝看向北冥烨,缓缓说道:“国师是怀疑相国?”
北冥烨知道单凭赵亢一件事,并不足以让始皇帝对李斯的信任产生动摇。
于是劝说到:“相国大人对陛下的忠心陛下比臣更清楚,只是相国大人府中门客众多,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年嫪毐出自文信候府中门客,但文信候后来不也是尽全力助陛下镇压嫪毐叛乱吗?陛下赐死文信候只是因他权势滔天,然而自始至终文信候都无反叛之意,相国大人行事,谨小慎微,还远不如文信候当年。”
始皇帝说到:“朕自知国师与扶苏关系匪浅,此事又意在加害扶苏,国师的意思是认为相国与此无关?”
北冥烨赶忙俯首行礼解释到:“陛下曾立誓要铸一把天子之剑,剑指天下,相国大人才华横溢,助陛下治理国家,公子扶苏虽为陛下长子,但也只是臣子,比起大秦天下,陛下当知那个更重要,相国之事陛下自请定夺,至于公子安危,臣愿竭尽全力,替陛下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