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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是我兄弟

    斯尹同刘婉回到阮家时,阮家的下人都惊呆了,这两人何时混到一起的?刘小姐不是先前才随她家的人回去了?现在怎会和斯尹王子一起出现?

    看着远去的背影,两家丁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阮家现在太热闹了,关系杂乱得很。

    到了竹林时,刘婉望着地上被月光拖得长长的影子,轻轻说道:“斯尹,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斯尹望了望路边的石头,寻了一块好坐的,将刘婉放了下去,他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石块上。

    刘婉抬头看着月亮,哥哥考上状元之后就没这么看过月亮了,这么多年了,月亮还是像以前一样皎洁好看。

    “今日月还是往日月,人却不似往日。”刘婉垂下眼眸,眼眶又湿了,真的想念哥哥了,也怀念那时候的刘家了。

    斯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笑道:“人若一成不变才是最可悲的。”

    这一次刘婉看清了自己的父亲,心也在从茗玉楼醒来那一刻碎了,如若一切还似从前,是不是哥哥就可以一直护着她?而她的父亲也不会将她许给王公子?

    “我没有哥哥和父亲护着了……”

    刘婉不是不想回家,而是那个

    家,她不敢回了。

    “我没有哥哥了……”斯尹沉声应了一句,以前他会眼含泪水,可现在已经看淡了,提起他们,心里也泛不起涟漪了。

    兄弟手足残杀,刘婉感受到了斯尹的无奈和痛苦,她柔声道:“抱歉啊,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话说出来,她自己也惊讶了,这大概是印象中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何时起也懂得共情了?

    斯尹笑笑,无所谓道:“不是你让我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而是看着你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我自己,我曾在深渊里打过滚,懂得个中滋味,所以不愿看你入了泥潭。”

    因为看到了刘婉的软弱,知她不过是个爱流泪的姑娘,却偏要用强势伪装自己,太过像曾经淋过雨的自己,所以斯尹不愿看她陷得更深,想要为她撑起伞,便当是为曾经没有人撑伞的自己撑起了一把伞。

    刘婉眼眶泛红,斯尹的这番话又让她鼻子一酸,以前除了哥哥会与她无忧无虑的谈天说地,便没人与她真心交谈过了,而她也习惯了别人的花言巧语,现在的斯尹让她有种回到了以前的恍惚感,这一次的泪水是感动的。

    看着刘婉眼泪跟断了线的

    珠子似的,斯尹眉头一皱:“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我护着你,别哭了!”

    兄弟?刘婉又气又好笑:“谁要当兄弟啊?”

    哭成这样还这么倔呢?斯尹看着刘婉笑道:“作为我的兄弟,总是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刘婉抬手擦了眼泪:“谁哭了?才没有!”

    斯尹抬手戳了戳太阳穴,笑道:“既然是兄弟了,以后帮我留意留意钟清浅呗。”

    刘婉才好了的心情又郁闷了,她本是将清浅视为敌人的,可今天她却给自己寻来了大夫,她也才意识到清浅似乎不那么在意比赛,倒是自己强迫她比赛了。

    受了伤之后,刘婉看事情似乎也比以前通透了,她对着斯尹点点头,斯尹救过她,帮斯尹忙就当是补上人情了。

    “先前吓到你们时没注意到,昨晚看到她跳……”说到此处斯尹停顿了,知道跳舞是刘婉的敏感词,便转了话锋继续道,“昨晚细看之后,被她惊艳到了。”

    刘婉也不那么敏感了,反正她也接受了现在跳不了舞的事实了,这么多年来,因为跳舞会被家人夸赞,便一直苦练舞蹈,受了伤之后家人急着把她扔出去时她明白了,

    她越要紧握的东西越发握不住,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了,舞也只为自己而跳了。

    也难怪昨晚看清浅跳舞会那么不安,先前说她花里胡哨不过是不愿承认看得出了神,现在肯直视内心了,也清楚清浅那舞是投入了感情。

    她那一舞是为南宫煜而跳的,定然是极重要之人才会跳得那般灵动……

    想到此处,刘婉提醒斯尹道:“斯尹,清浅与南宫煜是共同出生入死过的人,你当真要浪费时间精力去接近她?”

    斯尹明白清浅与南宫煜之间的情况,但未定乾坤,便还有扭转的机会,他要得到的东西就未曾失手过。

    ……

    第二日天抹白时,清浅顶着个黑眼圈回了阮家,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南宫煜喝酒了。

    昨儿晚上清浅本是想将南宫煜送去南宫府的,但是南宫煜就是不听劝,东倒西歪到处转悠,清浅无奈,寻思着将他带去小院里住一晚吧,可南宫煜就像长了一身反骨,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清浅强行拉拽也拽不过他,一来二去的清浅累了、妥协了、随他了。

    不放心让他自己在夜城瞎逛,清浅就陪着他,他走走停停,笑得像个不懂事的

    孩童,时不时还要让清浅追赶他,或者让清浅先跑,他追。

    清浅不得不配合,就当是带孩子了。

    南宫煜还是逢人就说清浅是他未婚妻,还说得特大声,清浅恨不得找个缝钻,一开始还极力解释,后来摆烂了,听到路人祝福也只是生无可恋一句:“谢谢。”

    南宫煜大概是把夜城除了他家那条街和清浅小院那条巷子外的角角落落都走过来了,连路过的狗他都要上去打个招呼,打鸣的鸡也被他模仿了一番,甚至看到路边的柱子他都要笑呵呵上去行个拱手礼,对方一直没回复之后才憨笑着说道:“这人好傻。”说完嫌弃地绕开走了。

    清浅在后面揉着太阳穴:“到底谁傻?”

    南宫煜摇着头:“反正不是我傻。”

    还知道答话?清浅轻叹一口气:“南宫煜傻!”

    南宫煜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瞪着清浅:“胡说,南宫煜不傻!”说罢眼睛一闭,脑袋往清浅肩膀上倒去了,清浅赶紧抬手环住他。

    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被酒麻痹了,才倒下去就睡着了,呼吸平缓,很是安逸的样子。

    月洒清辉,路边灯笼里烛光柔软,南宫煜紧挨着清浅,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