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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领他们回家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张大人成这个样子了?”

    “那就是钟清浅吗?”

    “哎呦,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去干嘛了?”

    “他们抬着的是谁啊?”

    “……”

    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南宫煜已然挤出人群迎上了他们,直接跑到了抱着清浅的衙差旁。

    看着清浅不省人事的样子,南宫煜甚至能感受到心脏“突突突”跳动的声音,分开才这么点时间,怎的就成这个样子了?

    那人见是南宫煜来了,很识趣地将清浅递向南宫煜,南宫煜顺势接过清浅,眼神都在清浅身上了,看着她嘴角挂着血迹,问道:“怎么回事?”

    明明身上本就有伤,现在又来了新伤,这般折腾,何时才能好清?

    元老级别的衙差看了看那些年轻的衙差,说道:“昨日钟姑娘与张大人讨论案情时遭人偷袭,被扔到了城外的山上……”

    阮星奇和阮妤他们也跟了过来,看着躺在南宫煜怀里的清浅,阮星奇叹了一句:“又苦了清浅妹妹了。”

    阮妤看着清浅问道:“何人所为?”

    南宫煜抱紧了清浅,眼里燃着怒火,可想到眼下更重要的是带清浅

    去医馆,还是压下了怒火,也不理会谁,只管抱着清浅往医馆去了。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路人继续懵圈目送着南宫煜。

    阮星奇看着南宫煜远去的背影,心沉了下去,终归自己缺少了南宫煜的那份果敢,南宫煜想做的事,向来说做就做了,可阮星奇却连自己真正追求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只知跟着钟常青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到头来失了自我。

    阮妤跟上去了一截儿,想起这边还有要事,就又停住了脚步。

    钟常青走到还在魂不守舍的张大人旁边,见他鼻青脸肿的,轻声询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

    张大人猛一激灵,像是灵魂归体了,转动着迷茫的眼珠子:“我这是在哪儿?”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钟常青身上,“常青兄,你也在啊。”

    看着这痴痴傻傻的张大人,大家都疑惑了,平日里他虽不管事,但也不是这幅傻样啊。

    “各位,张大人受了惊吓,容他去医馆看看。”扶着张大人的衙差对着各位抱歉道。

    钟常青点点头,大家又目送着他们去了医馆。

    走出人群时,张大人总算松了口气了:

    “我没露馅吧?”

    衙差摇摇头:“大人演技极好。”

    另外两个抬着担架的衙差将担架放在了门口阴凉处。

    “王大人,你且再忍忍。”

    他们抹了一把泪,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一次是真的舍他们先去了。

    萱徴和钟常青不自觉地跟了过去,似乎有什么声音呼唤着他们。

    看到露在白布外的黑色衣角,钟常青心头紧了紧,这衣角上的暗纹他记得。

    可王兄不是应该被好好地看守着吗?怎会?

    在他疑惑间,萱徴已经走上前蹲了下去,她没有过多疑惑,直接掀开了白布……

    白布掀开时,众人连连后退数步,这半腐烂的身体让他们胃里翻江倒海。

    抬担架的两人看到这一幕眼眶又一次湿了,纵是先走一步,也该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离开啊。

    钟常青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直视着王轶,曾经与他交好的两人,而今双双赴死了,还落得这番惨像,清白正直当真敌不过污垢吗?

    萱徴拿着白布的手颤抖着,王大人为官清明,与姐姐情投意合,本该是他人口中的良缘佳配,为何要用双双枉死的下场来对待他们?

    这世间终归欠着世人太多

    公正了,而夜城还欠了好人一个强大的庇护。

    “王大人枉死,尸骨至今不得安稳,而王子虚那恶人却被风风光光下葬了,不公啊!不公!”一个老者杵着拐杖发出了这声怒斥。

    “王子虚作恶多端,害死杜韶商,又毒杀王大人。”抬担架的一个衙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红的破烂布条,打开看着布条上鲜血抹红的字迹念道,“千越八年,王子虚带人残杀张家老小;千越八年,带自家小辈入衙门当差,独揽衙门差事,架空张大人所有权利;千越八年,带人到处收保护费;千越八年,烧杀南街王家一家老小;千越八年……”

    衙差将王子虚的罪行一一念了出来,听得众人牙痒痒。

    怎么会有如此狠毒之人?

    钟常青听得心口一阵阵刺痛,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些事里,他那二哥至少参与了一半。

    “千越十年七月,暗杀王轶;千越十年七月,乱指认钟清浅为凶手;千越十年七月,畏惧潜逃,因慌乱失足撞上路边石块,卒!”

    衙差念完之后合上了那份张大人咬破手指罗列的王子虚的所有罪行。

    烈日下,人们都陷入了震惊中,久久没

    人说一句话,平日里只知道王子虚面相不善,却不知他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萱徴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手上有一条长长细细的伤痕,是那晚勒王子虚时留下的伤。

    钟常青也注意到萱徴手上的痕迹了,他刻意挪了挪位置,如此便当是挡着萱徴了。

    萱徴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垂眸看着地上那一抹黑影,这一刻,对钟常青的恨意浅了又浅。

    与姐姐真正心意相通的是王轶,不是钟常青。

    他所处的立场比其他多人要复杂得多,又如何奢求他洒脱快意?

    纵是如此,萱徴也没法做到将钟常青视为友人,泥潭里出生的人,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想到这儿萱徴将衣袖拂下盖住手,起身站到了一边,钟常青目光始终平视着前方,似乎也并不在意萱徴如何。

    那些个年轻的衙差头垂得越发低了,他们都是王子虚找来的,王子虚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有参与,而今罪行公之于众,他们也逃脱不了了,早知如此,便不来做这差事了。

    那些枉死之人,终于是洗去身上的罪名了,终于能入土为安了。烈日下,他们的家人来带着他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