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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南宫煜、清浅、小白三人就近找了个隐蔽些的地方休息了,寻思着这会儿城门口看守得紧,明儿个观察观察再行动。

    医馆内,秋月正杵着头在床边打着瞌睡,已经许久没合眼了,本是想守着萱徴醒来的,但属实倦了,哭得多了,熬得也久了,眼皮自是不听使唤了。

    竹子正趴在床脚,眼睛睁睁合合,只要外面一有动静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钟常青忙完生意上的事儿就赶来医馆了,此刻正坐在屏风外的桌旁翻着南宫煜曾经翻看过的养生书。

    他们等待的萱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呼吸很是微弱,针也扎了,放血也放了,该试的法子都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短短三两天内经历了那么多,本就有郁结的她,往后心结又该如何解开?又如何让阳光照进她的心里?

    亦或者说,她是否还会留念人世间。

    竹子猛然睁开眼睛,耳朵也竖了起来,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接着一缕烟飘了进来,钟常青意识到了不对劲,刚想起身,头却异常沉重,很快就倒在了桌子上睡去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竹子猛扑过去抱紧了黑衣人

    的大腿,对着蒙面黑衣人不停地摇着尾巴。

    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烛光撒在脸上,那双似藏有星辰的眼眸此刻阴冷沉稳。

    俯身摸了摸竹子的头,接着对着竹子撑开了掌心,竹子很是开心地舔起了他掌心的食物,他又从怀里掏了些吃的出来放在地上,竹子很是满足地吃了起来。

    他则起身走进了屏风,径直到了萱徴床边。毫不耽搁,直接就坐到床上扶起了萱徴,双掌聚集内力自她背后输入真气,以此来为她疗伤。

    门外走廊上引路的烛火已灭,风吹过,卷起院子里的落叶,阮妤停在房门外静静地守候着。

    阮妤从未从医馆离去,只是在屋子里待了一天,属实闷得慌,才趁着月色到屋顶看了会儿月亮,他从她旁边路过,那般淡然从容,她怎会不跟来看看?

    既是来救人的,她自然不会打扰,此刻便当是为他把风了。

    月是残缺的,风是微凉的,屋内的他一心只想救人,屋外的她只等着他出来问他些事。

    两刻钟之后……

    房门打开了,黑衣人捂着胸口开门走了出来,双手环起正倚靠在门边的阮妤听到动静立马放下双臂站直了看着门口的人儿。

    她

    唇角微微上扬着,眼里有些许担忧。

    黑衣人冷眸看了阮妤一眼,没说什么就自顾自准备离开了。

    看着黑衣人从她旁边冷漠地路过,阮妤敛起了笑容,转身看向已经走到院子里的男子:“季隐尘!”

    黑衣人停住了步子,却也没有回头去看。

    “这般冒险,值得吗?”

    阮妤轻叹一口气,还是问出了已有答案,但还是疑惑的问题。

    季隐尘垂了一下眼眸,没给任何回应便走了。

    阮妤知道问不出什么来,确实,他决定了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他不愿正眼看待的事物,何时多给过眼神?

    ……

    第二日天才抹白,萱徴就在咳嗽声中醒来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了。

    秋月揉着眼睛:“姑娘?!”

    钟常青抬起头,手扶着额头晃了晃,又看了看四周:昨夜,是何时睡着了?

    “咳咳咳……”萱徴还在猛烈地咳嗽着,好好躺着的人意识还没来得及清醒就咳着坐了起来了。

    秋月赶紧倒了水来,萱徴猛喝了一杯水,咳嗽才缓下去了。

    “我去叫大夫来!”秋月热泪盈眶,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狂抹着眼泪,她家姑娘终于醒了。

    钟常青走到

    床边给萱徴递了手帕,萱徴看了一眼手帕,又将目光移到了钟常青脸上,并未接过帕子。

    “钟爷在此处作甚?”萱徴此刻完全不需要钟常青施舍柔情。

    钟常青收回帕子:“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不对。”

    保护?

    萱徴只觉得搞笑,随即苦笑一声,冷眸看着钟常青:“堂堂钟家当家人,大名鼎鼎的钟爷竟也会认错,还真是抬举萱徴了。”

    钟常青倒也不生气,只是坐到了一边,不言不语。

    萱徴扶着床就准备下床,钟常青怎会让她放纵:“你若不爱惜你的身体,倒是寒了你姐姐的心了!”

    “姐姐?”说到姐姐,萱徴越发难受了,也越发痛恨钟常青了,“你还好意思提我姐姐?”

    就连替姐姐说句公道话都做不到,现在竟有脸替她说教?!

    萱徴盯着钟常青继续道:“你不配提到姐姐!在钟爷的利益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不是吗?”

    钟常青轻叹一口气,这是故人的妹妹,理应好生照看着,有些误会确实不值一提,她以后终究是会明白的。

    “萱徴姐姐!”

    阮妤自门口走进来,果然季隐尘出手了,便无大碍了。

    萱徴目光移向门口,诧异道:

    “阮妤?”

    阮妤笑着绕过屏风走到床边:“萱徴姐姐你可算醒了。”说着表情变得委屈,“你再不醒来,清浅可就惨了。”

    “清浅?”萱徴脑海里闪过先前在她视死如归时,是清浅赶来了,那一刻只有清浅与她站在一边,替她杀了那些恶人。

    阮妤坐到了床边,委屈道:“他们非说清浅是伤害姐姐和杀那些人的凶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抓起来了,可怜了清浅还带着伤,而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萱徴眉头蹙起:“是谁?”

    阮妤目光转向屏风外的钟常青,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啊!”

    钟常青低垂着的手抖了抖,这次当真走错了?

    萱徴看向屏风外,屏风外那人永远这么趾高气昂,时时刻刻都表现得高人一等,他到底要高傲到什么时候?

    看着屏风外的身影,萱徴一字一句恨道:“钟常青,我以为你只是太过聪明、谨慎,才事事小心!没想到你竟还这么糊涂!你不愿替我姐姐说话,我全当你是事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可清浅她只是杀了该杀的畜生,是阻挡了你哪一块的利益了?你好好将你自身置之事外就好了,为什么非得把她送去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