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立于水帘内,满眼惆怅地望着湍急的水帘,思索着该如何出去,直接飞出去,怕自己伤口折腾不住,更怕带不动南宫煜。
于南宫煜看来,清浅那清瘦且带血的后背,此刻竟是那么的冷漠,自己还搁这儿担心她伤口呢,结果人家都不伸手拉一把,好生无情。
“钟清浅你看啥呢?怎的连拉我一把都舍不得?”南宫煜越说越上头,“你咋这么冷漠?我们刚说好的团队意识呢,你怎么就……啊!”说到团队意识,太过热血,全然不顾脚下那满是青苔的地板了,他最是激动的时候,脚底恰是最滑的时候,于是他再一次身体不听话得往前扑去了……
南宫煜今儿咋这么矫情呢?摔了站起来就是了啊!说什么团队意识呢?清浅一边心里抱怨着一边转身无奈道:“我在想我们……”话没说完,瞬间花容失色。
南宫煜,你咋回事?
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南宫煜,清浅怕了,按他这不受控制的速度来看,他是非摔不可了,拉他定然是拉不住,指不定还会被他撞得飞出去……
就在南宫煜要撞上来时,清浅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南宫煜直邦邦
地冲了出去,手上却不忘拽住了躲在旁边的清浅。
纵然清浅全身都在抗拒,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南宫煜那一拉扯,生生将她一同带了出去……
水帘外,只见两个身影从水帘里飞了出来并降落了下去。
“啊!”
“噗!”
“噗通。”
“哗啦啦……”
两人在水里扑棱了一会儿,才从水面探出头来,水顺着头顶“哗哗”往下淌。
俩落汤鸡浮于水面,四目相对,一时竟无以言表,唯有眼眸间流转着的惊慌之后发现还活着的庆幸,以及愤怒中又发现无法责备的无奈。
南宫煜缓过神来,赶紧抬手拍了拍脸,还好还好,想到清浅在水帘里时好像在说她在想什么,于是:“你刚刚说你在想我们什么?”
能怪南宫煜什么呢?他只是没站稳而已,这不还解决了出山洞的大难题了呢,清浅抬头望了一眼山洞的位置,假如这水不够深,或者路上磕磕碰碰,那得摔成怎样一个惨状?
不得不说,南宫煜可真是摔得刚刚好呢。
见南宫煜还在等着自己回答,清浅刻意认真道:“不想了,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出来了。
南宫煜不信:“是吗
?”
清浅点头:“是!”
“哦……咱们上岸!”说完转身朝岸边游去了,还没游出多远,就又转身看着清浅,“你会游吗?”
清浅继续点头:“浅学过一点。”
南宫煜再次转身:“跟上。”
清浅:“好……哎!你慢点。”
南宫煜:“你不会怕水吧?”
呃……
哪里是怕水?分明是……算了!清浅一时也不知道为啥要让他游慢点了,索性转换了语气,冷漠道:“你快游,不用等我!”
……
衙门,老六带着一群人在门口哭天喊地。
“你们还我公子来!”
“好好一个人,进了你们牢房看人,也没见着出来,怎么就找不到了?”
“还我老大!还我老大!”
“……”
惹来了很多围观的人,有人应和道:“我们家那孩子先前去牢房看他的朋友,也是有去无回啊。”
“衙门要给个交代啊!”
“给个交代!”
“……”
“还是王大人好啊,那时候的夜城才不会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是啊!话说王大人的案子,怎么到如今了也没个说法?”
“别说王大人了,那杜姑娘的案子都没半点消息。”
“听说
都是王叔搞的。”
“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嘘!王叔都死了。”
“死了就可以洗脱罪名了?他生前做的那些恶事,可是祸祸了多少人啊……”
……
医馆里,阮妤和秋月正坐在萱徴床边等着她醒来,竹子也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
“陆姑娘,我们姑娘会不会醒不过来了?”秋月抹着眼泪问了一句,经历了昨晚上一夜之间失去了至亲的三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姐妹,她就只剩萱徴了,她怕极了萱徴也像她们三那样走了。
阮妤摇摇头:“萱徴姐姐一定会醒来的。”
一定要醒来啊,只有她是目睹了一切的人,清浅能不能洗脱罪名,就只靠萱徴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她们都害怕着,却又不敢往更深处想。
阮星奇立于门外,他也很愁,到了现在他依旧摸不透自己的本心,不愿原谅萱徴对他的欺骗,但不希望萱徴出事,不想清浅受苦,却不肯与钟常青站在对立面,这份纠结让他都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无论哪一边,他都做不到更深地踏进那一步。
小白在大厅里忙活了一会儿,看诊的人少了,眼瞅着太阳
也快落下了,这才背着出诊的药箱去了后院,准备收拾起来,备着明儿出诊用。
到了后院,那绿叶红花簇拥后,显然有个人背着他,黑衣、背影挺拔,很是板正,看这身形,有些许眼熟,估摸着是先前来看过诊。
“请问您是要看诊吗?”小白走上前一步礼貌问候。
那人转过身,阴郁气息扑面而来,这张脸是小白不熟悉的,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确定了这是第一次见。
小白继续礼貌道:“请问您……”话还未说完,那人就一个闪现到了他眼前,吓得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喊一声,他就被带着腾空而起了……
城外河边,清浅正在水边烤着衣服,这会儿太阳快落下了,身上穿的单薄,有些许冷,她又靠火堆进了些。
至于南宫煜,自己找药去了。
“清浅姐姐!”小白的声音从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
他怎么来了?清浅马上警惕起来了,回眸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小白朝她这边跑来了,走在他身后的一身黑衣的……是……季隐尘!
清浅立马站起身来,从看到季隐尘起,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清浅姐姐,南宫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