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常青赶来时,只听得楼上传来兵器相撞的打斗声,刚快步走上楼梯,就见萱徴房间里一前一后飞出两个男子来,一个心口重伤,一个脖子血流不止,落地之后都没了动静。
这两人钟常青认得,是他先前派来暗中保护萱徴的。
“啊!”小丫头吓得尖叫一声,眼泪又从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滚了出来。
清浅提着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冷若冰霜的了脸颊上溅了血迹,眼里充斥着杀气,身上衣服已然被血染得这红一片那红一片,手臂上的衣服被划破了,露出了伤口,血正顺着手臂流下,顺着紧握刀柄的手流到了刀面,刀尖上还往下滴着血。
钟常青怒叹一口气:“钟清浅,你在干什么?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
他始终相信他派来的人,只会觉得清浅心肠歹毒。
清浅冷眼看着钟常青反问道:“我在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这些人干了什么?”
“他们不过是保护卿萱徴的钟家人,你们现在是连钟家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钟常青怒斥着清浅。
“保护?”清浅更怒了,“您所谓的保护就是站在门口把风?”
那两人若无其事把风并且还挡在楼梯口
的样子清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小丫头从惊吓中缓回来了些,她跑过去清浅旁边哭着问道:“钟姑娘,我们姑娘呢?”
“里面。”清浅让开了路。
小丫头朝房间跑去了,清浅却突然回头,急切道:“等等!”
小丫头不解地回头看向清浅。
里面的场景小丫头又怎么接受得了呢?可她终究是要看到的,清浅垂下眼眸,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小丫头心里又紧张了起来,她还没从失去冬雪的情绪中走出来,鼓起勇气走到房门口时,见到房间里凌乱不堪,尸体横七竖八,血流得到处都是,她家姑娘和两个丫头躺在地上,姑娘衣服还在,而两个小丫头却只是简单地盖了帘布。
“姑娘……”
“春蝶……”
“夏蝉……”
小丫头捂着嘴叫着她们的名字,眼睛哭得通红,她只是出去了些时间,怎么就都成这个样子了?
清浅跟在她后面,小丫头哭得身子直颤抖,哽咽着却无法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
钟常青走过来时,看到里面的场景,脸色刹变,他抓住清浅的肩膀,将她推到走廊里的墙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清浅疼得倒
吸一口气,手里的刀掉了下去,方才同那两人打斗时背后也受了伤,被钟常青这么一推恰好撞在了伤口上,她实在没劲和钟常青理论了,索性偏头看向了别处:“钟常青,我不想同你说太多,你最好马上送卿萱徴去看大夫,莫要过了时机又来怨我!”
听了这些话知道萱徴还活着,钟常青终于冷静了些许,放开了清浅就跑进了房间里,抱起萱徴就冲下了楼。
冲到楼下时恰好与追着竹子赶来的南宫煜一群人撞个正着,也不知道这竹子今晚是怎么了,暴躁了许久,南宫煜没办法了,想着带它出来溜溜,谁知道一出门就挣脱了绳子狂奔来了这儿,让南宫煜一群人追了一路。
看到钟常青怀里的萱徴伤痕累累的,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丫头,南宫煜吓得连连后退,老六他们连忙扶住南宫煜让到了一边,竹子绕着钟常青急切地叫唤着。
两人对视一眼,南宫煜先收回了眼神,对方紧急,让对方先走就是了,钟常青收回目光抱着萱徴跑了出去。
竹子紧追了出去,老六赶紧问道:“公子,要不要追?”
“去呗。”南宫煜应了一声。
老六转身拍了拍身后还
没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小弟:“赶紧去追!
小弟又吓了一跳,这才跑了出去。
南宫煜不清楚楼上发生了什么,心里好奇,就往着楼梯上走去,见萱徴房门口小丫头抱头哭着,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走到门口时,他倒吸一口气,只见清浅后背上破裂的衣服下,伤口很是显眼,地上横七竖八好几具尸体,以及还有一个脸朝着火盆的,好生惨乱。
清浅此刻正背对着门蹲在地上给两个小丫头用干净的衣服包裹着身体,再怎么也要让她们体面地离开啊。
南宫煜虽没看清楚,但也大概知道了清浅在干嘛,他及时地转身回避了,老六一群人吵嚷声接近了,南宫煜大喝一声:“不准过来!”
老六他们吓得止步在门外几步路的地方,不敢前进了。
南宫煜这才缓缓开口道:“你又伤了。”
清浅没有回应,那点皮外伤算不上什么,她继续给两个丫头包裹着衣服,给她们穿好了衣服才起身回头看着南宫煜:“你怎么来了?”
南宫煜抬手抹了抹鼻子,答道:“竹子闹得厉害,是它把我引过来的。”
清浅走向南宫煜,站在他身后两步路的距离,沉默了一会儿才
说道:“我想为三个姑娘办理后事,夜城你比我熟……”
“老六!去找人把三个姑娘好生安葬了,还有去个人叫大夫!”没等清浅说完,南宫煜就吩咐了老六。
“好的公子。”老六答应了之后就带着一群人下了楼梯,到了楼下虽害怕,但还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冬雪,这才面色沉重地跑了出去。
他们平日里虽是别人口里的恶霸团,但从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更不欺负妇孺弱小,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要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的手。
清浅没想到南宫煜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平日里二人虽不和,但此刻也确实只有南宫煜不问原因也不怀疑她。
南宫煜回头看向清浅,此刻清浅头发有几分凌乱,白皙的脸颊上沾了些许血迹,双眸泛红,尽显倦态。
清浅真的累了,无论身体还是心里都好疲倦,甚至看着南宫煜就懒得挪开眼睛了。
南宫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而是看着那些男子的尸体才故作轻松地问道:“他们都是你杀的?”
怎么?也要训斥?
清浅不耐烦地点点头:“嗯!”
南宫煜收回目光,正视着清浅道:“我们浅浅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