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钟常年正在自己院子里斗着笼子里的鸟。
“爷。”一个青衣小厮跑了来,四处张望了一番之后凑近钟常年耳畔耳语了起来。
钟常年面色变得凝重,听到后面紧蹙的眉头却又舒展开了,那小厮话说完之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等待着。
“盯紧卿萱徴!”钟常年低声吩咐了一句,在那小厮领了任务欲走时,钟常年又叫住了他,“那个钟清浅也盯着点,如若有二心,直接……”说着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刀。
小厮点点头,又有所顾忌:“那公子那边……”
钟常年瞪了一眼小厮:“听我的!”
在这钟府都是钟常青说了算,这会儿难道连他亲儿子钟楚知的人也不听他的?
小厮赶忙低下头应了钟常年一声:“明白!”
待小厮走远后,钟常年用手晃了晃鸟笼子,鸟一下子慌乱起来,扑棱着翅膀乱飞,却也飞不出笼子去。
钟常年唇角向上勾起:谁也别想逃!
昨夜萱徴离开小巷子之后,钟常年提着鸟笼晃悠到了还在挣扎着的王子虚旁边,对着王子虚吹了声口哨,王子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抬着手就去抓钟常年的衣服。
钟常年哪里会
让他碰,直接就后退了一步,笑着摇摇头:“王子虚啊王子虚。”
王子虚挣扎想喊“救命”,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钟常年蹲了下去,在地上的珠宝盒里翻找了一圈:“哎呀呀,你这些年得的不少啊!”
王子虚眼睁睁地看着钟常年在他旁边忙这忙那,就是不理会他的伤势,他意识越发模糊了。
钟常年最后从他的衣袖间抽出了一根琴弦粗细的铁丝在王子虚眼前晃了晃,王子虚已落入谷底的心又慌乱起来了,瞪大了眼睛想要逃离……
纵然难逃一死,可也不想再受折磨。
“当初你说都处理干净了,而今又出现麻烦是怎么回事?”
钟常年一边说着就一边将铁丝套在了王子虚脖子上,王子虚还试图用手挡着,奈何他那虚弱的力气根本无济于事,钟常年轻轻一扒拉就把他的手拿开了,铁丝正正地落在了原有的伤口上,钟常年渐渐用力,王子虚使劲蹬着腿,可幅度越来越小,嗓子里的呜咽声越来越低沉……
“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处理干净了!”钟常年松开了手,将铁丝抽了出来,带出了一股血水,王子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钟常年将手在王
子虚衣襟上擦了擦,还是有血迹,他很是嫌弃这脏了他的手,随后提起鸟笼,哼着曲儿悠闲自在地走开了。
他还没走远,几个穿着破烂的人就跑了上来,对着王子虚的物品就是一阵搜刮。
待大伙儿都散去了,只余下王子虚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嘴巴张得老大,舌头半吐。
他追逐了一辈子的钱财,做了不少违背良心的事儿,最终连半点金银都不剩,还落得个惨死巷子的下场,终究是恶有恶报了。
……
张大人脑瓜子“嗡嗡嗡”的,本就胆小的他,两天之内,接连出现了三具尸体,还都是些棘手的案子,早上看到王叔的死状时直接吓得他卧病在床了,推搡着不肯起床。
官府门口围了很多人,都在骂着张大人不作为。
张大人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咒骂声,他捂着耳朵哼唧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官谁爱当谁当,烦人!”
官府里的衙差分成了两派,一边是资历深一些的衙差积极办案,另一边是后面来的,被王叔带偏了的仗势欺人组,这会儿正和张大人一样闭门不出。
曾经跟过王轶的几个资历深点的衙差直接去了停尸房查看王轶的
尸体了,发誓要找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阮府里,萱徴一直没来郁离苑,大家练基本功也都练得乏了,有些索性摆烂了。
萱徴的丫头也没办法了,她们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说萱徴身体不适,可信服力不高,大家根本听不进去。
午饭之后,阮府的管家带了一个女子来郁离苑,此女子身着黑裳长裙,绾着单髻,发髻正中央插着一朵暗红色的琉璃牡丹花,两侧各一根金色发簪,眉心画着暗红色的花钿,眉尾呈暗红色向上挑起,眼尾绘有暗红色花朵,鼻梁高挺,唇上抹着暗红色的口脂。
好生妖媚冷艳,一看就不好惹。
“这位是接替萱徴姑娘的月白姑娘,以后便是月白姑娘教大家了。”管家给大家介绍着。
阮妤一下子想起了那天骗她的姑娘,当时虽未好好看看那姑娘长啥样,但此刻见到月白时,她确信就是那天骗她的人。
刘婉以前从未听过月白,当即就不屑道:“萱徴姐姐是公认的夜城第一,至于这位……”她上下打量了月白一番,才慢悠悠道,“不知是什么的人,凭什么来接替萱徴姐姐?”
刘婉果然是心直口快啊,其他姑娘虽心有
疑惑,倒也不至于直接就提出质疑,月白全程板着脸,连眼神都不给刘婉一个。
“刘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啊。”管家赶紧缓解气氛道。
“那该如何说?”刘婉目光转向管家。
管家看了月白一眼,月白径直走到刘婉面前,跟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刘婉:“见识不多,口气倒是不小。”语气很是冰冷,听不出感情来。
见识不多?这可戳中刘婉的怒火了,长这么大,跟着家里去了不少地方,竟然被说见识不多?
见刘婉生闷气了,月白唇角挑了一下,便转换了目光,扫视着大家,一张张迷茫的脸颊她看了只觉得好笑。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直盯着她看的阮妤身上,两人目光对视上了,纵然月白气场强大,但阮妤也没有退缩。
阮妤虽不似刘婉自带傲气和攻击性,但她不喜欢的人,她亦是表现得明明白白。
“又见面了。”月白走到了阮妤旁边,语气依旧寡淡无味,眼神平静得似一潭死水。
又见面了?大伙都看向二人,莫非二人曾经认识?
阮妤可不想搭这面熟关系,她直接道:“那日为何将我支开?”
月白似笑非笑道:“钟常青让我做的。”
钟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