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春秋战国,烽烟四起的岁月里,列国纷争,英雄辈出。
一日,孟子坐于杏坛之下,周围围满了慕名而来的学子,阳光斑驳地洒在简牍之上,映照着他那深沉而睿智的眼神。
就在这静谧而庄严的氛围中,一阵窃窃私语打破了宁静。
“先生,”一学子站起身,面带敬仰又不失疑惑地问道,“世人皆言张仪公孙衍二人,仅凭一言一行便能令诸侯震栗,安居则可熄天下烽火,此非大丈夫所为乎?”
孟子轻捋胡须,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又略带几分哀其不争,“尔等所言差矣!大丈夫者,非以权谋私欲,横行霸道于天下。所谓‘立天下之正位’,乃是守心中之道义,扶正祛邪,不为权势所惑;‘行天下之正道’,则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不巧取豪夺。得志之时,与民同乐,共商国是;不得志时,亦能坚守本心,独行其志。富贵、贫贱、威武皆不能使之卑躬屈膝,此才为真大丈夫。”
言罢,孟子环视四周,见诸多学子面露恍悟之色,心中暗喜教导之功。
然而,此时一外客踏步而入,衣袂飘飘,手持竹简,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羁,正是闻名遐迩的西蜀才子扬雄,字子云,前来拜访。他听闻孟子高论,亦忍不住插言。
“孟先生之言,诚然高洁。然世人亦云,张仪、苏秦二人师承鬼谷子,精通纵横之术,各安其主,使局势相对稳定十余年,此又为如何解?”扬子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问道。
孟子微微一笑,不以为忤,“子云所言,有其表面之功,然实则其道左矣。二人之术,多为诈谋权变,非正道也。圣人视之为恶,盖因此术损人利己,非长治久安之道。夫道者,以德服人,而非以力压人,以智谋愚。”
扬雄闻言,轻轻摇头,仿佛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孔圣读书万卷,而仪、秦则以书中所学,行诡诈之事,岂非如凤凰啼鸣而鹰隼振翅,高雅与凶残并存乎?”
孟子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其比喻之妙,“正是如此,学问可资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亦可为一己私欲所用,故学以致用,当辨明是非,不可误入歧途。”
扬雄复又问道:“子贡,孔门之高足,亦是巧言令色,却未尝行此不义之事,莫非先生更偏爱于斯?”
孟子正色道:“子贡虽善辞令,然心存天下,所行皆为解人之困,安国之策,与仪、秦之流有本质之别。天下之乱,子贡知而不解,则以为耻;仪秦之说,若仅为个人富贵,而非安邦定国,则亦当以为耻。二者境界,相去甚远。”
扬雄听了,沉思片刻,叹息道:“先生所言极是,人才虽难得,但若不能以德才兼备,反成乱世之祸。昔日黄帝得人不易,然犹能难之,非仅以才能论人。今之仪、秦,虽有才却无德,非我辈所愿效仿之才也。”
此时,一旁的学子纷纷点头,或若有所思,或豁然开朗。孟子见状,心中倍感欣慰,知今日之教诲,已深植众人心田。
他站起身,目视远方,声音坚定而温柔:“故为学之道,首在立德,次在立功立言。大丈夫生于世,当立德以修身,以道为本,方能留名青史,不负此生。”
言毕,众人皆起身行礼,室内回荡着对孟子的敬仰之情。而窗外,云卷云舒,似乎也在为这场思想的碰撞与成长而幽幽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