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锦缎十匹,黄金十锭,白银一百两,五头成年母猪,五头成年公猪,十只公鸡十只母鸡,金银珠钗各三十支……这真的是你们给出的嫁妆?”
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单子,县衙还没说,看着许秀才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魏昭和宝真各自沉默,一直捂着屁股小声直叫的陈英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出来:“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们这些东西?你,你这个读书人怎么就这么不讲理?没有的事情你要我们去哪儿弄?”
陈英心里也觉得冤啊。
自己一直以来虽然都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是也知道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
要是许秀才一开始真拿了那么多东西,自己说什么也不敢收 啊!
宝真才县衙说话一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凝视着许秀才眼里嚣张。
许秀才现在就是咬死了爹娘不认字,再加上当初收下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凭证,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就算是以后说清楚,但是爹娘爱贪小便宜的名声也洗不掉了。
宝真看着许秀才的嘴一张一合,脸上写满了得意。
“你们当初说的要求我都已经满足了,甚至我这里也有出货的
证据。这么大笔钱要不是当初说好了亲事,我们也不可能轻易给你们。”
许秀才边叹气边摇头,时不时地咂了咂嘴。
“婚事说变就能变,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们现在连嫁妆都不肯退还,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你在说谎。”
宝真平静地看着许秀才,语气平静到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村里的村民不少,你送了什么过来,这种事情藏不住的,尤其是那么庞大的一笔钱财。”
在魏昭准备开口之前,宝真的发声也让他一愣。
宝真向来性情温和,就算是开口说话也是温柔不带戾气,可是字字句句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既然你拿了账单出来,那你家里应该也有走账吧?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看一下许家的账本。”
宝真说完这句话,下意识看了眼魏昭,却只能看见魏昭嘴角隐含的笑意,以及眼中的肯定,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许秀才眉头紧皱,现在发生的一切俨然超过了他的预期,尤其一想到就是这个江宝真占了自己女儿的位置,说话的语气也称不上好。
“我们家的账本凭什么要你一个外人去看?荒唐!”
“那你凭
着一张纸就说我的公婆占了东西不还,这岂不是荒唐?”
宝真话接的快,县衙往后靠了靠,有意想要回避。
他本来就是因为欠了许秀才的人情,才不情愿参与进来。
现在这对夫妇的儿子儿媳,明显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县衙才不会傻到用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做赌注。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我这手里的可是凭证,凭证,你懂吗?”
许秀才瞪着眼睛,忽然站起身,挺着脖子喊道:“再说了,你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小丫头懂什么?这件事儿很简单,你能把东西还了,这事也就算了,要不然。”
许秀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这一家是不是商量好出来骗钱的,到时候我只能一层一层的告上去,你们若是想要再回头求饶,呵呵,也要看我有没有那个心情!”
许秀才双手背后,一脸的傲然,仿佛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果,宝真还要开口,一旁的魏昭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换人。
“若是拿张凭证就可以随口鉴定他人占了自家的金银,如今我弄出一张条子,同样说,许秀才将东西成被要了回去,那这事儿是不是也算许秀才的错?”
县衙见魏昭定定地望着自己,知
道这一遭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地“嗯啊”两声。
“这件事兴许是你们双方之间沟通有什么误会,如今你们就在这里敞开了说,如果真有谁在背后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许秀才一听这话,下意识看向县衙,却见他低着头喝了口茶,就是不肯与他对视。
在这二人出现之前,县衙还能硬着头皮帮许秀才把黑的说成白的,可现在人都来了,还一副问责的态度。
再说了,连他自己也觉得许秀才那张纸条做的实在是太假了。
写了一些明显就能让人看出不对的东西,这许秀才到底多恨这一家子,这么不客气?
“许秀才,你怎么说?”魏昭转头看向许秀才。
“这就是事实,若是你们想以此为借口想赖着不还东西,绝不可能!”
许秀才咬死这一点不松口,宝真此时已经将地上摆着的将小家禽清点完毕,冲着魏昭微微摇头。
魏昭心中大概了然,将目光这才投向互相把手抓在一起的宋正和陈英。
“当初他来送东西时到底都拿了些什么?”
见魏昭终于肯和他们说话,陈英抽泣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一头母猪,还有一些腊肉,包括一些布啊,还有一些锅
碗瓢盆什么的,剩下的我们真没拿呀!”
宋正和陈英也不傻,自然知道在事情没办妥之前,他们若是拿了太多东西被魏昭知道了,保不齐要挨儿子的一顿说。
在留下东西时,也专挑那些自家可以还得起并且好收拾的物件。
“可有什么凭证?”
在魏昭问出声时,陈英小鸡啄米地点头。
“有有有,当时送来的时候有一张条子,我们还在条子上摁了手印勾了圈。只是他们来得太突然了,这条子还没来得及拿。”
“在我这儿!”
陈英话音落下,宝真立即掏出自己怀中的纸条,同时看了一眼县衙的方向。
县衙了然,只能让一旁的师爷将物证拿过来。
许秀才哪想到这一招,他当时只知道送出去的东西一样没落下地被宋家人收走,却不知晓他们还有后手。
“一头母猪,两斤腊肉,还有三斤炸好的小鱼干……”
县衙脸上的神色越古怪,时不时地瞟向许秀才,撇了撇嘴。
这许秀才有钱他是知道的,可既然都这么有钱了,怎么送出去的东西就这么寒酸呢?
上面朱砂笔圈着一些圈,就是宋正陈英拿了的东西,可这上面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到不了巨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