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追的人是上官云,夏蝉一听声音,便听出来了。
她想,这彩霞姑姑可真不是一般人啊,皇后的哥哥,也算是国舅吧,都出动了。
不过瑞庆公公决定的事,她自然也不多问,直接就维护的啊。
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走到抽出开山刀的廉舟跟前。
看到她,上官云也是倒吸了一口气。
关于她的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
可是,这个人真万万不能回到京城去,不然会威胁妹妹的地位,上官家的一切,也都完了。
“也算是老朋友了。”夏蝉扬起眉:“上官云,这个面子,怕是不能给你了。”
如果瑞庆公公不想管这闲事,早就把彩霞姑姑给搁下了。
但是瑞庆公公要管,还要带着彩霞姑姑去面圣,还怕从刚才那城里走比较麻烦,所以特地绕了路。
现在上官云带着人追了上来,也不用多说,夏蝉已经嗅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夏二小姐,总是令人很是惊叹。”
他真是惊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明明她在青丫山失踪了。
各种传说,有说她被龙王带走了,有说,她葬在山脚下,但是就是没有人说她还活着。
如今她就在眼前,看着活脱脱的一个人啊。
而今的气色
,模样,比起那会她到邺城的时候,似还要好。
岁月果然不败美人,只会让她多了几分沉稳又大气的气息。
他真不想与她成为对手,可是偏偏,却也不得不。
“上官云,今儿个呢,人,我们是要带走的。”她搁下话:“不管得罪谁,那都在所不惜。”
“我,不能让你们带走人。”上官云好生无奈,但是没有办法,事关重大,真不能让她带走。
他一挥手,后面的人齐齐排开,拉弓搭箭对准了几人。
上官诩拿出了金牌,冷厉地喝叫:“上官云,你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今日这里,只有我,或是我们。”
“颖颖,你带着瑞庆公公和彩霞姑姑先走,我们断后。”夏蝉当机立断,也瞧出了上官云眼里的不顾一切。
有些事,估计太重大了,所以也无暇去顾及那么多了。
她懂,可是她也选择了和上官云作对。
高颖颖也是一个果断的人,立马便说:“好,你们多保重。”
以前她觉得,她身手还是可以的,不过跟他们相比起来吧,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带着人先走,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廉舟。”
夏蝉还没说完,廉舟就道:“二小姐,你可不要叫我
走,我不会走的。”
他要留下来,与她一块并肩作战。
夏蝉一笑:“不是叫你走,只是提醒你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回头若是有人追马车,你跟上,保护好高颖颖,记住了吗?”
她和上官诩,她想,她和他可以保护自己吧,毕竟两人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
上官诩拿出一把大刀给她:“可以吗?”
他有些担心她会没有力气,她后来的状况,他从别人的口里,还是知晓得清楚的。
“当然可以。”夏蝉自信地说:“虽不如以前那般厉害,但是,我想也是相差无几吧。”
他一笑:“那正好,我也很久没有与人交锋过了。”
“放箭。”上官云那边,也不想多拖,生怕夜长梦多。
不过他意不在杀夏蝉与上官诩,而是叫人缠着他们,自个带了人马,匆匆追赶马车。
如夏蝉安排的那般,廉舟也不恋战,拿着开山刀追了上去。
打得激烈的时候,忽听闻砰砰几声响。
还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尔等还不快快住手。”
只见一大队人马奔驰而来,为首的,赫然就张云庆。
“住手,皇上手谕在此,谁敢违抗,斩立决。”
上官云带来的人,给吓得都懵了,看着那浩浩荡荡
的人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云庆来迟,让二小姐受惊了。”
夏蝉抹了把脸上的血,站直身子看着张云庆:“张云庆,你快追上去,上官云正带着人追杀瑞庆公公他们。”
“二小姐放心,张某已经拦下了。”
夏蝉松了一口气,张云庆递给她一方帕子,她接过嫣然一笑:“谢谢。”
用帕子擦净了血迹,笑了笑,又问道:“张云庆,不,我想我该叫你张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样称呼也比较尊重的。
“二小姐,是皇上让我过来的。”
夏蝉一怔,有些意想不到啊。
不过想想,倒也是正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只怕早知道她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只是也尊重她,不想打忧她罢了。
所以她一出现,一有什么状况,他立马也就知道了。
夏蝉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二小姐,那我送你们进京吧。”
“好。”
在常年征战沙场的人来说,上官云这番小打小闹,真不是什么气候,不过张云庆还是一并押解着他进京城。
瑞庆公公带着彩霞姑姑去了宫里,夏蝉并不想进宫,于是先去看了她娘。
几年不见,有些老了,可是身上,徒地又多了
更多温柔的气息。
阮氏拉着她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
夏蝉只得抱着她,无声地安慰着。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吧。
还有弟弟也长高了很多,大了,也变得更沉稳了,特别喜欢看书。
对于她的回来,自也是欢喜的。
一家人团聚,有着说不完的话。
阮氏变着花样,一日三餐给她做好吃的,跟她说张云庆在家里闲着,便时不时做些差事,也是清闲得很。
院子不大,可是绿意浓浓,花儿盛放。
有阮氏栽的,有张云庆栽的。
看得出来,母亲这几年,是真的被照顾得挺好的。
阮氏也跟她说起夏如兰的情况,只道:“如今被软禁起来,那日子着实也是不好过吧,身边没有银钱,也没个侍候的人,居说要喝水,还得自己去捡柴烧呢,还不许离开那庵里,听人说瘦得很,还染了病。”
“娘,那你想去看她吗?”
阮氏只是笑,摇了摇头:“娘还看她作什么呢,她的眼里早没有了娘,也没了亲情,她的生死,也与咱们没关了。”
她没说的是,夏如兰想方设法卖弄可怜,托人前来报信,请求她去看看,她都没理会。
“娘,你心里明白就好,有些可怜之人,必是有可恨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