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皮笑肉不笑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件递给阿七,“这个东西你不陌生吧?”
阿七一怔,连忙从阿二手中接过这个物件。
这是一个很旧的熏香荷包,但阿七有印象,这个荷包是她送给母后的生日礼物。
荷包上歪歪斜斜、针脚稀漏的一团是她亲手绣的,她原本是想绣个“芊”字,只可惜最终没有绣成。
当初这个荷包被母后取笑了许久,但母后说这是她的心意,还是随身戴在里面的衣服上。
因着这个荷包上的字绣得实在是丑,母后并未告诉别人这是阿七绣的,只有母后和阿七身边几个贴身的宫人才知道。
可阿七是亲眼看着那几个贴身宫人为了护着她们被贼人杀死的。而这个熏香荷包也应该随着母后下葬或者被扔了,怎么会在阿二手中?
阿七怔怔地看向阿二。
阿二道:“小七,我说了我是带你去见两个人。”
阿七的手抖了起来。
看着阿七的模样,阿二满意地笑了。
“小七,怎么说你我也是故人,我不会害你。”
对于阿二的话,阿七并不相信,阿二劫持她自然是为了威胁萧锦唐。可是,万一……万一……
阿七不敢往下
想。
阿七在心中权衡了一下,罢了,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如果项道元拿自已来威胁萧锦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下了决定,阿七遂说道:“和你走一趟可以,但我要先将一个人放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鲁帝的女儿吧?”
看来自已的行事都被阿二看在眼里。
阿二笑道: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她,如果你不是想着要对付她又怎么会一个人离开皇宫呢?要是你一直呆在皇宫内,我想要见你还没这样方便。”
阿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留香城?”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小七,不是你才懂追踪之术。”
也是,阿二的追踪逃匿之术仅次于阿七,阿七之前故意留下去往圣城的线索,阿二在圣城没找到她后自然会往周边的城池找。
只要她一直呆在留香城,阿二找到她是迟早之事。
接下来阿二没有为难阿七,亲眼看着阿七将昏迷的滕荃送到留香城城主府。
“小七,难怪你成不了气候,你的心太软!要是我,不会留着这么个人威胁自已,早就将她杀了。”
对于阿二的讥讽之言,阿七毫无所动。
阿七送走滕荃后,就跟
着阿二走了。
和阿二一起来的人要给阿七下迷药,阿七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阿二。
阿二手一摆,“不用了。如果她真想反抗,你们几人早就中了她的招。”
那几人犹自不信,不过他们也不敢违抗阿二。
阿七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阿二,看来无论在哪里,你都有令人害怕的本领。”
阿二假笑道:
“小七,论起识人辨人的本事,我们都不如你。就说那会在盟中时,其他人都时不时与我做对,只有你,从来没招惹过我。
还有后来,你选择了萧锦唐。”
后面的话阿二没说,但阿七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阿二,你这样说倒是抬举我了。
在盟中时,我是从来没招惹过你,可我也从来没招惹过阿大、阿四和阿六啊,那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没你们厉害,不敢招惹你们。
至于锦唐,那可不是我选择他,是他对我的好感动了我。”
阿二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两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阿七之所以从来离阿二远远的,是因为她感觉到了阿二的阴狠毒辣、心思黑暗,知道他记恨又不容人。
阿七似是无意地问道:
“阿六他们呢?他们不是同你一起走的吗?怎么没见他们同你一起?”
阿二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阿二,不会是阿六他们已经不在了吧?莫非是死在??鲁国?”
阿七的话才刚说完,就遭到了阿二的呵斥:“住口。”
只两个字,阿七就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鲁国的国师果然是阿二扮的。
阿七现在已经豁出去了,不想再像之前在月刹盟中时对阿二一样畏惧。
“阿二,要说你也替项道元卖过几次命了,追杀我、假扮??鲁国国师上战场、又一次掳我,可你从项道元那里得到了什么?
还不如以前在盟中的时候自由自在。
不过,你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就算你现在想回头投靠锦唐锦唐也不会收留你。项道元也不会放过你吧!”
阿七每一个字都戳中了阿二的痛处,他阴狠地看着阿七,恨不得将阿七大卸八块。
阿七之所以这样挑衅阿二,也是试探。
阿七想知道她如今在项道元心中有多少分量?
见阿二如此气恨她却没做什么,阿七便知道她现在对于项道元来说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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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
萧锦唐正和张季成等人在议事,
突然之间他的心无端收缩,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碎瓷片在萧锦唐的手指上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张季成一见连忙呼喊:“传太医。”
“不用”,萧锦唐连忙阻止他,“房间里有伤药。”
萧锦唐打开抽屉拿伤药外敷,心里却乱了起来。
怎么会无端心慌,不会是阿七出了什么事情吧?
萧锦唐尽量控制自已不要胡思乱想,但心却再也静不下来,几次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发呆。
张季成见状道:“太子,你受了伤先歇息,这些事情也不急,不如明天再议?”
萧锦唐的确没有心思再议政事,遂允了。
当天晚上,萧锦唐做了个噩梦。
阿七在梦中向他求救,阿七的身后是黑魆魆的洞,看着就让人渗得慌,而阿七看着他喊道:“糖哥哥,救我!”
虽然喊的是“糖哥哥”,但梦中的人却不是小滕世芊,而是现在的阿七。
萧锦唐惊醒过来。
室内有地龙,萧锦唐惊出了一身汗。
最近几天萧锦唐的心总是慌慌的,白天手还莫明割伤,他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萧锦唐再也睡不着了,他起床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