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扭头,见珍珠和翠玉暂时没事,招招手把姐妹俩喊了过来。
“都跟着学一学,以后也能帮忙治伤。”
姐妹俩齐齐应是。
宋盼儿从篮子里拿出剪刀,让她们先把林城秀的裤脚剪开。
裤脚一剪开,伤口彻底暴露出来,还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这味道让她们一下子就想到当时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尸体,忍不住扭头就要吐。
宋盼儿摇了摇头,从篮子里拿出三个一次性口罩,“来,都戴上。”
其实她也臭得不行,但她绷得住。
用消毒湿巾擦了手,又喷了酒精消毒,宋盼儿抬了抬下巴。
“你俩把他按好了,不能让他乱动。”
姐妹俩对视一眼,一同上手,把林城秀死死给按到地上。
林城秀愣了愣。
他觉得不至于这么夸张,自己又不是什么忍不得痛的人。
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杨少春四下看了看,从旁边砍下一截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树枝,三两下削了皮,舀出一碗开水,在里头烫了一道,然后用干净的帕子包了,跑过来径直塞到林城秀嘴里。
“林叔,忍忍,千万别咬到舌头!”
林城秀额头上青筋暴凸,豆大的汗水打湿头发落到地上,他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疼。
宋盼儿手里酒精多得很,她用干净的水冲洗完伤口后,迅速刮去腐肉,然后倒上酒精消毒。
伤口太大,她本来想缝针,发现根本缝不了,只能喷了一点灵泉水,洒了止血消炎的药粉,再快速包扎好。
“好了。”
听到她说出这两个字,不论是林城秀,还是珍珠翠玉姐妹俩,都齐齐松了口气。
宋盼儿收起东西,走到板车这边,在板车的遮掩下,从超市拎了一篮子鸡蛋出来。
“张婶儿,再蒸几碗鸡蛋羹,给病患补补,咱们也补补。”
张红花“哎”了一声,赶忙接过篮子里的鸡蛋。
杨少春帮着他娘干活打蛋。
林城秀躺在塑料布上,双眼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瓶歪嘴。
宋盼儿说他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喝上一口,但他舍不得。
这酒他的留着慢慢品,怎么能浪费在这种时候。
宋大河远远看着,扭头对钱金凤“啧”了一声,“好可怜,我们可得注意,千万不能受伤。”
钱金凤没好气拍了他一巴掌,“乌鸦嘴什么?我们能受什么伤?”
受伤了她也不怕,闺女可是观音大士的亲传弟子,能和阎王爷抢人呢!
宋盼儿还不知道她家前女士这么高看她,她现在正在琢磨,要不要自学一下医术。
陈安国是开中医馆的,手里应该有医书,等交易的时候她可以问问,看能不能换几本医书过来看看。
顺便再问问他手里有没有现代医学书,她现在手里最多的是西药。
药房里也有中药,但现代的中药药性估计不如这时候的,如果下次有机会进城,她就去医馆买些药把中药柜里面的中药给换一下。
林城秀现在的腿不宜走路,但他们也不能就这么留在原地。
最后,林城秀被安置到了板车上,由宋大河和杨少春推着走。
张红花她们则是推着只装了一点点锅碗瓢盆的板车。
林城秀虽说浑浑噩噩,但也注意到了板车上许多家当不翼而飞。
他以为是因为他,大家才扔了家当,心中愧疚得要命,发誓到了下一座城后,一定会买了给大家补上。
殊不知那些东西现在都躺在宋盼儿的超市里。
又往前走了几天,林城秀白天的时候拼命补觉,到了晚上就给大家守夜,宋大河与杨少春倒是难得过了几天一觉到天明的日子。
空闲的时候,林城秀就坐在一旁看大家练刀。
他是个学武的奇才,那本《霸刀》他只看了三遍就了然于心,若不是还拖着伤腿,高低得起来比划一下。
到了第三次和陈安国交易的日子,宋盼儿主动提出了要医书。
陈安国二话不说就给了几本手抄本,还有一些组织里其他医生的笔记。
宋盼儿简直如获至宝,这些笔记非常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交换完东西,陈安国再次给了一个木箱子。
这次的木箱更大一些,里头满满都是小黄鱼和银元,还有一支钢笔。
“大领导说了,不能占同志的便宜。”
“钢笔是大领导私人送的。”
宋盼儿收下木箱,拿了两包参片传过去,“这都是200年以上的野山参做的,一包是我给大领导的回礼,一包给陈叔叔。”
这些参片她都喷过灵泉水,效果一定比之前卖给那些人的更好。
陈安国有些激动,200年以上的野山参可遇不可求,宋盼儿一下子给了这么多。
他在山上摸索半天,最后注意到手上戴着的黄玉扳指,直接摘下传了过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了,也不值当什么钱,希望小同志不要嫌弃。”
陈安国面色通红,他觉得他每次都在占宋盼儿的便宜。
那些小黄鱼和银元根本不够买那么多粮食,就更别提那么多珍贵的药。
“陈叔叔,心意无价。”宋盼儿笑着挥了挥手,随后时间就到了,交易通道关闭。
宋盼儿在“小钟首饰”找了一个空的盒子,把钢笔和扳指珍而重之的放了进去。
把小黄鱼和银元放到货架上,她拎了两只野鸡和一袋子干菌子出来。
超市仓库里还有不少袋装的干菌子,这会儿正好用来炖汤。
晚上,大家一起坐下吃饭,林城秀喝着鸡汤,眼眶通红。
现在连野菜都没有,更别提找到野鸡了,但这些日子他都没有缺过鸡汤喝,每天至少两顿有荤腥。
林城秀一度认为自己遇到了仙人。
如果不是仙人,又怎么解释这些凭空来的食物?怎么解释他被治好的腿?
另一桌,宋大河正在跟他闺女说好话。
“你都给了小林一瓶,怎么就不能给我了?我可是你爹。”
宋盼儿悠悠瞟他一眼,看向钱金凤,“钱女士,你就不能管管?”
钱金凤忙着干饭,头也不抬。
“管不了。”
她夹起鸡腿放到宋盼儿碗里,“赶紧吃,小心你爹给你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