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我雇了一辆又一辆马车,全是装她的东西,那壮观的场面堪比一支浩浩荡荡的商队,就连冷佚也禁不住皱眉瞠目。
回程我的心情是如此的放松,被她牵着手到处去,看着她讨价还价,甚至与无良商贩吵得脸红耳赤,我觉得特别的幸福,笑容总是禁不住爬上脸庞。
“你一整天都笑,就不怕脸抽筋。”我的笑容似乎特别碍冷佚的眼。
“你一整天绷着脸,你就不怕吓死路人。”
“最好先吓死你。”他白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我。
“够了,下一个市集还有,天黑该走了。”但她总是流连忘返,我有时拖着她走,有时就拦腰将她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脸红,也不挣扎。
“你的怀抱真舒服。”
“那么多人看着,你不害羞?”
“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怕什么?这里离卫国远着呢?”这女人脸皮可真厚。
听说在诺山看的日出最美,途经诺山的时候,她说一整晚不睡等日出,结果坚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甜睡了,我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搂在怀中,差不多日出的时候将她抱了出去,日出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又跳又喊,谁知她只是紧紧靠在我的怀中不言不语。
“你想他了?”我的心微微苦涩。
“嗯,洛枫曾经说过带
我看日出。”她看着远处的日出而出神,双眼迷蒙而悠远。
她软软赖在我的怀中,我低下头,依稀可见她眼里的泪光,我轻轻含着,有点苦有点涩,如我此时的心情。
当太阳的万道金光照射在大地的时候,那瞬间的光彩夺目,让我竟然有点睁不开眼睛,但心情却徒然变好,虽然她心里不只有我,但我不能奢望太多,还有什么比找回她让我更加幸福?
沿途吃了很多地方美食,但无论多出名的菜式,都没有当初她弄的那几碟黑不溜秋的菜好吃。
“小睡,要不你别学刺绣了,多学几道菜式。”
“我学了弄给你吃?”
“嗯。”
“你确定你回宫之后也还爱吃?”
“爱吃。”
“你真的觉得好吃?”
“好吃。”
“你的口味真特别,竟然觉得我弄得饭菜好吃。”她的唇高高扬起,眸子更是绚烂夺目,看得出她很高兴。
“嗯,那我们一起做,这次换我淘米你切肉,我烧火你炒菜,不能总是我干,这不公平。”这女人总是不肯吃亏分毫。
将我们送回皇宫,冷佚向我们告别,这一路的相处,发现他这人也不是那么冰冷,有时也不是那么无趣。
“冷佚,我师兄命你保护我的安全,你不完成任务就跑了?这
可是抗旨,要杀头的。”
“有他在还需要我吗?”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容是暖的。
“我这些年违背他的事情做多了,如果他要杀我,我十条命都保不住了,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这男人做事总是那样干脆利落,只是晚霞下的背影洒脱又孤寂,让我出神了很久。
我以为他是回濯国向连敖复命,但没想到冷佚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即使连敖多番寻找都不曾找到。
自踏入卫国的国土,小睡就变得端庄起来,没事不走下马车,即使走下马车都显得高雅无比,我稍碰一下她,她就要我注意形象,并且不能坏了她的名声,让我哭笑不得。
“小睡,需要补一次大婚吗?”
“别,你还嫌我嫁得不够多吗?”她似乎很抗拒。
当年大婚,我忘了她的容颜,因为我想的是另一个女人,而当年她与洛枫大婚时绚烂的笑容刺痛了我的心。
即使她不肯举行什么仪式,但当晚我还是亲手将我的寝宫布置成新房,全新的被褥,高燃的大红蜡烛,所有一切都亲力亲为,晚上喝过交杯酒,我才将一脸娇羞的她抱上床,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她的脸一片潮红。
这一去数月,回来时小莲藕已经多了一个小弟弟,让我羡慕不已。
“濯傲,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她红着脸问我,我知道她也很喜欢孩子,要不当年不会拼死护着,每次想起,心都要痛一次。
“都喜欢,只要是你我的孩子就好。”
“我喜欢女孩子,如果是女孩子我会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迷倒天下男子。”
这傻女人。
“如果是女孩,你别教她学刺绣,我担心她嫁不出。”
“你——”她朝我的胸膛猛捶,我笑着覆上她的唇,红烛之下,一室旖旎春光。
以为第一天回宫,她起码会献一下殷勤,所以我将所有宫人都谴退了,但当我梳洗完毕,她依然没见有爬起来的迹象,估计是昨夜累坏了!
我轻轻替她盖上被子才离开。
朝堂之上,还是想着她,有时竟然轻笑出声,直到发现众大臣像看怪物那样看着我,我才沉下脸来,许是这些年太少笑了,以致这些人都以为我是不会笑的。
但回到寝宫,却发现她的脸色不善,原来她游御花园的时候,碰到翼宇送来的那些女人了。
“那是翼宇送来的,可惜我暴殄天物了,连手指都没碰过,明天他过来,我原封不动地送回给总行了吧。”
“还是别送了,个个长得那么水灵,那身材多好呀,送走多可惜,还是留给自己享用吧,我也不介意。”我信她才怪,她都不知道她刚才的脸黑得放
点水,都可以写字了。
第二天傍晚翼宇到达皇宫,我笑着出去迎接,他见我愣了愣,然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看来她还真有点本事。”这是他第一句话。
“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没出息。”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你是不是很羡慕我?”我的确看到他眼里微微的妒忌。
“我的女人多得我都忘记模样了,用得着羡慕你?你别一脸春情地看着我,看得我全身发麻起疙瘩。”
翼宇离开的时候,我将他曾经送给我的女人一股脑地送回给他,还有蛮族族长的女儿蛮灵儿,蛮灵儿离开的时候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心有不安。
只是我没想到一生不当女人是一回事的翼宇,有一天竟然栽在眼前这个看似柔弱,但目光却倔强的女子手里,以致最后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奇怪。
“小睡,闷不?”
“闷。”
“闷,我们就多要几个孩子。”我将正在月色下散步的她拦腰抱起。
“我不闷了,我一点都不闷了。”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闷。”
“你——”她轻轻地捶打着我,我朗声大笑,将她抱得更紧,如今我身上的伤全好了,就由不得她了。
皇宫有了她的气息,我濯傲就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