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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压抑的太久了,想着这些问题,眉目间透出的阴沉便有些难以收敛。
若他此刻停下脚步来, 有人跟他好好对视,怕是要立马被他浑身的阴鸷气息逼疯。
个子高, 腿长不是没有好处的,哪怕此刻能力全失,跑的也比普通人快些, 往往跟他擦肩的人只感觉一阵风擦过,影子便跑远了。
岔的近路拐弯抹角的道多, 地方也偏僻, 如果不是记忆力好, 一时半刻还真容易转丢了。
如风的身影一瞬停止,闻人诀在一个屋子侧角停下脚步, 把手中拎着的袋子放进胸口, 侧耳静听。
微风吹拂起他耳旁黑色碎发,也带来个恬静声音。
“喵喵, 乖,过来……”
闻人诀不动声色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了几步。
“喵~”刻意模仿下的人类声音透着认真的稚气, 很是温柔。
这下闻人诀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了。
“哇,喵喵你好漂亮。”声音透出欣喜,大概声音的主人很是高兴, 恬静的语调都跟着高昂了一些, “好想带你回去啊!你眼睛真漂亮, 蓝色的。”那声音又透出丝赞叹,不过片刻又转为沮丧无奈,低低道:“可是爷爷和哥哥他们不会让我养你的。”
“他们会说,你这小脏东西!”声音活灵活现,自言自语的模仿起他心中其他人的语气。
闻人诀终于出现在几座房子中央的小空地上。
就见大树底下撅着个屁股,躬身向前,那人双手中似乎托抱着什么,对身后自己的出现恍若未察。
闻人诀不会随便听见个声音就停下,他之所以停下,是因为这个声音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声音高度重合。
他半昏死之时,所听见的那个声音。
云暮还蹲着和怀中抱着的小家伙自言自语,对身后慢慢踱步靠近的男人丝毫未知。
闻人诀也没叫他,只是冲那个蹲着的人慢慢靠近,同时尽量放缓自己的步伐,不动声色观察起四周。
云家会让宝贵的小少爷独自一个人呆着?
还是在如此僻静之地,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十七区住了将近一百万人,三教九流都有,虽存在绝对压制性的王权力量,但并不太平,云家会让这个宝贝小儿子一个人呆在外边?
怕是周遭隐匿着护卫,自己贸然接近,恐会承受灭顶之灾。
但若当做没看见?
云家在十七区势力很大,现在自己的很多大问题,只要对方随口一句话便能解决,也算是个可以借助的外力,这些是考虑因素。
且云暮救过自己,闻人诀那天昏昏沉沉间,还没好好和他说过话。
直到靠近人三步之距,周遭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闻人诀平静的瞳中才出现些许讶异。
真要有护卫的人躲在暗处,现在也该出来制止了,对方应该没这么自大,看着一个陌生人靠近自家少爷到这么近的距离,还能够按捺的住,除非……
想到这,闻人诀才真正吃惊了。
身边真没带着护卫的人?一个人独自在外?
闻人诀视线中是云暮齐耳黑发下漂亮的耳廓,对方怀中正抱着只白色的小奶猫,睁着双水蓝色的眼睛,虚弱的喵喵叫着。
云暮抱着它,很是小心的把猫护在怀里,也跟着“喵喵”叫。
似在和猫对话。
“你是不是饿了呀。”粉色的圆润指甲随着手指轻轻点上奶猫鼻子,云暮蹲着吸了吸鼻子,左右晃了下脑袋,似乎在找什么。
只是,还没注意到身后就站着个人。
“这里也没有吃的呀,我也不能带你回去照顾你,今天偷偷溜走,哥哥们就应该很生气了。”奶猫身上有些脏污,但抱着它的人毫不在意,歉意的低下脑袋和小猫蹭了蹭。
闻人诀默默围观了会,终于出声:“先给它喝些水吧。”
“啊!”似乎被突然出现在耳后的声音惊吓到,顾不上扭头看,云暮慌忙往前扑了出去,后又快速爬起,连连后退着才敢抬眼看。
“你!”后退的脚步一顿,云暮抱着怀中喵喵叫的奶猫停了下来。
后背已靠到了大树上,无路可退,他扭头四顾,身周没有其他人。
而这个人……大半个月前的记忆逐渐浮现,云暮看着对面的人,慢慢歪起了脑袋。
看着他困惑的眼睛,闻人诀也不开口,就站在那么不远不近的距离等着。
终于,惊喜在那受到惊吓的人眼中浮现,云暮忽的跑上前几步,高兴道:“我认识你,我记起来了,快一个月前,我在赌坊见过你。”
双手垂在身侧,闻人诀脚步看似站的随意,却是个随时准备应对攻击的姿态,可显然,他的戒备并不对着身前喜悦欢欣的人,而是周围可能存在的敌人。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出现,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嗯。”应了声,注意聆听着周遭动静,而后才继续道:“你救过我。”
“嗯啊!”云暮很雀跃,开心的近乎没有理由,他看着对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出闻人诀现在的戒备,只继续笑道:“你好些了吗?”
他还记得“丑家伙”当天的惨状。
要说云暮对随手救的人记得这样牢?显然不可能。他之所以记得闻人诀,还是因为对方那张实在过于恐怖的脸,让他记忆深刻,不然赌坊救人这种小事早被他扔到一边了,更不可能还认得出这么个人。
闻人诀扭正脑袋,直视起云暮雀跃的眼睛。
不过是自己救过的一个人,再见到,需要这样开心吗?
闻人诀其实并不能理解云暮的想法,对方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蓝色长衣,上边绣着纹路精致的黄色花朵。
袖口处的白色云朵纹路,因为抱着猫而被沾染上了些黑泥。
看“丑家伙”不说话,只顾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云暮愣了愣,抱着猫显得有些无措,在家里还没有人敢如此□□裸的盯着自己脸不放,哪怕自己在外边,大多数的人也是一扫就过,不会如此……如此的无礼。
他原地动了动,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做出什么动作。
想了想,觉的莫非是自己问出口的问题不对?
也是,丑家伙都好好站着了,身体自然是没事的。
“你身体好了。”实在有些怕对方不动声色却直白的注视,云暮想了想说了这么句话,可对方细长的眼尾上挑着,依旧静默的盯着自己。
云暮不自在的很了,连抱着猫的手都无自觉收紧,又找了个话头,“你怎么在这儿?”
不过这话才问出口,他又觉的不好了。
自己都可以在这里,对方为什么不行?
把云暮所有不安与不自在收在眼底,闻人诀终于稍显缓慢的低下头去,不再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云暮见他侧开视线,居然不自觉的发出声轻喘。
“你一个人在外边很危险。”闻人诀说话了,语调平平,意有所指。
看了一眼怀中因为自己用力收拢的双手而不舒服挣扎的小猫,云暮先放松了些力道,才重新抬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哥出来谈事情,我赖着一起出来玩,趁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的。”
闻人诀看他:“你这样不好。”
云暮嘟了下嘴,有些小不开心,却低声道:“我知道的。”
说出这句话后,他抱着猫往上托了托,自我辩解般又嘟囔了句:“可谁让他们平时看我看的紧。”
闻人诀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个微低着脑袋的人。
太过不染世事,所以显得天真。
自己的身份比起他来说,尘土不如,可云暮依旧因为自己的批评而在不安。
云暮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世,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地位,他知道,他明白,他甚至会去运用自己的这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比如那次在赌坊救闻人诀,但他却不会因为这种差距而生出别的什么来。
因为这种差距中真正的血和残忍,云暮还未曾看见。
所以如此恬静,哪怕偶见血腥,但从未真正触碰到他的手,他的心,他的身体。
换了另外一个权贵少爷,哪轮得着自己这样的人来举手画脚?
可若换了个人,那天又哪会在赌坊救自己。
闻人诀看着云暮的眼眸慢慢复杂。
这样的恬静气息太容易招惹“黑暗”生物的注意,让人想揽手在侧,然后……在最狂暴之时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