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爹,我会平安回来的。”苏浅心到底还是做不到真正的冷心冷情,对苏山意说了这么句话,才大步离开。
此时的宁府。
宁少宇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掺杂着怒气的叫骂,“轻点儿听不懂吗?哪里找来的庸医!给本少爷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宁少宇的声音,脖子被苏浅心掐得发紫,声音隐隐嘶哑,听上去难听聒噪,但一众下人都战战兢兢跪在床边,谁也不敢吭声。
“宇儿,这已经是他们找来的第三个郎中了,你若是再打死,谁还敢来给你诊治?乖儿子,听娘的,忍一忍,上了药就好了。”
宁夫人轻声细语哄着宁少宇,见他情绪稍微缓和,这才给吓得手脚哆嗦的郎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郎中整颗心都悬着,终于颤颤巍巍的给宁少宇上好了药,又开了方子,忙不迭的离开宁家。
“宇儿,那个苏浅心究竟为何伤你,你跟娘说实话。”宁夫人看着宁少宇被包起来的脖子,还有身上其他的轻伤,心疼不已。
但她可不是个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寻常妇人。
能将偌大一个宁家管理得井井有条,又让宁家家主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这个女人绝对
不简单。
宁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帮他出气是肯定要出气的,但事情的真相她也必须得弄清楚。
“我,我就是带着几个家丁在街上转悠,路过那个宅子,觉得不错想买下来,可进去没说几句,苏浅心就出来了,还想杀了我。娘,您快帮我好好惩治那个疯女人!”宁少宇眼珠子一转,半真半假的将自己挨打的事告诉宁夫人。
宁夫人冷哼一声,“确如你所说?”
谎话连篇,看来还是挨打挨得轻!
宁夫人眼神阴沉,紧紧盯着宁少宇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看出了他在说谎。
“娘!不管是真是假,苏浅心打我都是事实,她还想掐死我,要不是她身上还有个帮手把她拦住,估计您就见不到孩儿了啊!”宁少宇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边哭还边把涕泪抹在名都热的衣袖上。
“但是你也得跟娘说实话!你说说你,好端端的被人打成这样,若是叫你打回去,你又打不过。现如今我帮你出气,你却又磨磨蹭蹭不肯说实话,再这么下去,娘可不管你了!”宁夫人抬手戳了宁少宇的脑门下一下子。
宁少宇委屈巴巴,“那宅子本就是我先看上的,我去要回来,
有什么错?”
这么一想,宁少宇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况且,况且她不过是个国公的女儿,哪有资格跟我争啊!”
“以后这种话少说,你只不过是个商贾的后代,少给你爹和你姑姑惹麻烦!”宫里的宁妃,便是宁少宇的姑姑。
宁夫人告诫了儿子,见他有气无力的应了,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夫人,苏浅心来了。”宁夫人正要继续数落宁少宇,就听到宁褚进来禀报。
她索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你给我乖乖歇着。”
待宁夫人离开房间,宁少宇才抻着脖子问宁褚,“管家师父!苏浅心是不是被绑起来了?”
宁褚看着宁少宇被包住的脖子,眼底划过几分疼惜,“并没有,夫人叮嘱,不可对苏浅心太过无礼。”
“什么?那贱人差点杀了我,还不能对她无礼?娘到底是向着哪边儿的?!”宁少宇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宁褚往前走了几步,又克制的停下脚步,收敛了脸上神情,压低了声音,“少爷别急,夫人已经去问苏浅心了,不管真相如何,她伤了少爷,都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就仿佛挨打的不是宁少
宇,而是他一样。
宁少宇这才放心,又乖乖躺了回去。
苏浅心被带到宁府,还没怎么看宁府的环境,就被带到了一间厢房里。
“苏小姐请在这里等候,我家夫人稍后就来。”苏浅心想出去的时候,门口的两个门神一样的家丁,就伸出手拦住她。
苏浅心微微挑眉,也没有硬闯出去。
“茶凉了,换一壶吧。”她说。
家丁倒是没想到苏浅心竟真的像个客人似的使唤他们,一时有些愣神。
“还不去给苏小姐换茶!”就在这时,宁夫人款款走来,冷声对家丁道。
家丁这才赶紧跑去换茶。
“苏小姐,府上的下人不懂事,有怠慢之处还请谅解。”宁夫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柔声对苏浅心说。
方才对着下人还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威严,这会儿面对苏浅心又转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
转换速度之快,另苏浅心佩服。
“苏小姐,今日请你来的原因,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宁夫人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苏浅心的眼神表面和蔼,实际却泛着一层冷意。
苏浅心点头,语气漫不经心,“因为我打伤了宁少爷嘛。”
“既然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宇儿
他生性随意,也是被我和老爷惯坏了,但即便再有错处,苏小姐也不该下那般狠手,难道真的如宇儿所说,苏小姐想要我儿的性命不成?”宁夫人语气越发不满,最后直接质问出来。
苏浅心冷笑,“呵,宁夫人这话倒是有意思,莫非是想告诉我,你儿子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被原谅,别人若是稍微反击,就得被抓来审问?
在审问我之前,宁夫人有没有从你的宝贝儿子那儿问到事情的经过?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因为硬闯我的宅子,打伤我的人,还要将我的徒弟带走凌辱玩弄,才被我惩治的?”
苏浅心一字一句,将宁少宇的罪行讲给宁夫人听。
宁夫人先是愣住,随后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我儿不懂事,难道已为人母的苏小姐,也这么任性吗?”
“既然苏小姐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宁夫人忽然翻脸,话音一落,竟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群手持兵器的侍卫,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
苏浅心猛地起身,冷冷盯着宁夫人,“夫人这是何意?”
“苏小姐不会真的以为,伤了我宁家的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可以走吧?”宁夫人面色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