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向莫勇,声音颤抖地问道:“勇儿,这真是你大伯的意思?”
莫勇点点头:“父亲,大伯说,这既是我们家族最后的机会,也是巫族最后的机会。”
“他为什么如此悲观?”
“父亲,你知道吗,防守严密的羊柯郡,被杨大帅率领的平南大军,两个时辰就攻克了。”
“这个杨大帅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是芙蓉王的特使,对了,父亲,你知道杨大帅的绰号吗?”
“不知道,是什么?”
“血手人屠。”
嘶。
莫大河吸了一口凉气,能得到这个绰号的人,想必十分心狠手辣。
“父亲,杨大帅这个人非常可怕,听说在越隽城时,他一个人上阵就攻破了城门。”
“平南军只用一炷香就破了城,里面二十多万的巫族......”
莫勇没有再说下去,但莫大河知道那结果是什么。
“勇儿,那羊柯郡呢?”
“父亲,杨大帅答应了圣女,只要她阵前喊降,城破后,他就不会杀戮。”
“他这是骗圣女的吧?”
“不,父亲,杨大帅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什么?城都破了,他大可不必啊,何况巫族杀了那么多夏人,他要报复也说得通。”
“父亲,我也不知道,但大伯说他最近和杨大帅接触下来,发现杨大帅极不简单,是一个守诺的人。”
“勇儿,除了血手人屠这个恐怖的绰号,他还有什么不简单的?”
“父亲,听圣女说,他只用了一指,就破了圣女的气海。”
“什么,圣女可是六品修行者,这怎么可能?”
“父亲,这是圣女亲口跟我讲的。”
莫大河很震惊,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勇儿,莫非这杨大帅,是传说里的七品修行者?”
“父亲,听大伯说,杨大帅已返璞归真,修炼到无品了,品级对他已没有了意义。”
“什么?”
“父亲,大伯还说,杨大帅本来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是因为巫族叛乱,才耽搁了他的行程,所以他非常生气。”
嘶。
莫大河再次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这些话,不是亲儿子告诉自己,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勇儿,那羊柯郡到底是怎么被攻破的?”
“杨大帅有一种很神秘的武器,威力极大,声音惊天动地,就像巫神的天罚一般可怕。”
“一开战我就被震晕了,事后得知,杨大帅根本就没遇到像样地抵抗,他们几乎是走上城头的。”
“勇儿,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父亲,大伯说是大炮。”
“大炮,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建南郡挡不住它,如果继续顽抗,这几十万人只怕都没有活路。”
“可是勇儿,如果我们背叛巫族,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你大伯就没想过后果?”
“大伯说,他坚信巫族不是杨大帅的对手,这么抵抗下去,只会被灭族。”
“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族,也是在拯救巫族。”
“勇儿,他为何对那个杨大帅如此推崇?”
“大伯说,杨大帅已经成竹在胸,他连平定叛乱之后的事情都想好了。”
“勇儿,这又是什么说法?”
“父亲,因为圣女和大伯的投降,杨大帅决定以后不再血洗巫族。”
“他说平定叛乱后,巫族不再设巫王,也不设大祭司了。”
“什么,那巫族由谁来管?”
“父亲,杨大帅说巫族以后只设三名大长老,权力相同,他内定大伯是其中之一了。”
“什么,没有了巫王和大祭司,那这三个大长老,岂不就等于是巫王的位置了?”
“父亲,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大伯就是这么说的。”
“勇儿,这杨大帅,他会不会是先诱降我们,事后再翻脸呢?毕竟,巫族杀了这么多的夏人。”
“父亲,大伯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杨大帅说,这就是赌了。”
“赌?什么意思?”
“杨大帅说他没必要这么做,至于信不信他,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赌。”
莫大河顿时沉吟了起来。
莫勇见状说道:“父亲,大伯说他相信杨大帅的人品,愿意赌这一次,他还有一句话给你。”
“勇儿,你说。”
“大伯说,他只是族中普通长老,父亲你也只是排名最后的九长老,没什么权力。”
“杨大帅给大伯设了一个莫营,
“你以打开建南郡之功,必然能在杨大帅那里争取到一个大长老的位置。”
“届时我们家族就有两个大长老了,大伯让你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格局。”
嗵的一声,莫大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以后巫族一共设三名大长老,自己家就占两个?
这似乎值得赌一下啊。
他沉声问道:“勇儿,你大伯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
莫大江带着莫勇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帅帐。
杨子伦抬起头,笑道:“莫将军,看样子你是带来了好消息。”
莫大江满脸喜色地说道:“杨大帅,我弟弟莫大河同意了里应外合。”
“哦,具体的说一下。”
“杨大帅,这是我亲侄儿莫勇,也是我弟弟莫大河的儿子,这次就是派他去说动他父亲的。”
莫大江转头说道:“勇儿,你把具体情况,给杨大帅仔细报告。”
莫勇点点头,对杨子伦躬身施礼。
“杨大帅,我父亲手下一万军力,他正好负责建南郡西城门的守护。”
“约定明晚子时,他打开城门,莫营随即入城,分为两部,一部向郡守府攻击,一部向正城门攻击。”
“打开正城门后,平南军则大军入城,继续向其余地方攻击。”
杨子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很好,莫长老,你们的计划做得不错。”
莫大江顿时面露喜色:“大帅,还有一个问题,夜间黑暗,如何划分敌我?”
“不论莫营还是平南军,脖子上系一条白步,同时设定口令。”
“大帅,请您示下口令。”
杨子伦沉吟了一下:“莫营、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