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州一直是大晋王朝最头痛的一个州。
浙州境内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泊,高高低低的山头,这样的自然环境成了山贼的天堂。
这里啸集了大大小小的山贼,打家劫舍,拦截客商,治安极为混乱。
浙州靠着大海,跨海而来的樱花盗更是凶残无比,四处抢劫杀人。
最疯狂的时候,樱花盗曾攻破了浙州的好几个县,杀人如麻。
州内还有反贼大军,公然打着反晋的旗号,以推翻大晋为目的。
大晋年年清剿,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用几百千把人的小型军队吧,不顶事不说,还被联合起来的盗贼灭了不少。
每次朝廷派出大军,贼寇都会散入山泽大海,退避三舍,大军一走,则恢复原样。
大晋朝廷发狠,连换了好些个总督,都无济于事。
现在浙州最新的总督是晋明侯。
晋明侯升职了,但他没有如愿坐上西北行营总督,反而被扔到了浙州。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这是辅政王给他穿的小鞋呢,还是真的重视他?
左中正回京当了兵部尚书,晋明侯顺理成章接西北行营总督才合理,结果朝廷却把他扔到浙州当总督。
这事吧,你说是穿小鞋说得通。
但辅政王说,浙州长期以来混乱不堪,已成王朝之患。
换了那么多总督都没用,只有晋明侯这样能剿灭突厥的重臣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从这点来说,朝廷又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所以这到底是重视、还是穿小鞋?
晋明侯和燕王、封云岚讨论了很久都没得出答案。
不过,作为皇族的一员要维护大局,晋明侯还是决定来浙州上任。
毕竟浙州长期这么乱下去,对大晋王朝很不利。
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彻底拨乱反正。
不过,他才上任不过一旬,浙州的山贼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此刻,晋明侯正在嘉阳府下属的乌县刘家镇,他看着镇子里的景象,双手都在发抖。
这个上万人的镇子刚被山贼洗劫过,四处一片狼藉,房屋都在燃烧,老百姓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一名老妇人抱着一个孩童,跌跌撞撞地向晋明侯走了过来。
三十步外,她就被护卫挡住了。
老妇人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声哀呼。
“大人啊,求求你们,杀掉这些没天良的贼寇畜生啊。”
“我家八口人,全被乌山堂的贼寇杀了。”
“大人你看,五岁的小孩他们都不放过,我媳妇也被他们糟蹋死了。”
“大人啊,他们全是畜生啊。”
见晋明侯的护卫行仗,老百姓也猜得到这是一名大官。
顿时,数百名老头老妇人围拢来,一齐跪下高呼。
“大人,求求你们了,再不把山寨贼寇杀掉,我们就没活路了。”
全场一片哭泣之声。
嘉阳府郡守张超,乌县县令肖成,束手立在晋明侯身边,一言不发。
郑文铎走了过来。
他悄声说道:“晋大人,清点出来了,房屋毁坏三千多间,百姓死伤五千多人,抢走财物不计其数。”
“这些山贼强盗简直就像突厥人一样的凶残。”
晋明侯再也忍不住了,他看向了嘉阳府郡守张超。
“张郡守,这是你的治地,为何山贼如此猖獗?”
张超拱拱手说道:“总督大人,嘉阳府常备军不过万人,而义县、乌县两地的盗贼上十万。”
“光是乌山堂这一家山寨就有数万人马,卑职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晋明侯问道:“就不能动用大军清剿?”
“总督大人,这些贼寇异常狡猾,朝廷大军还没到,他们就散入山野,根本找不到他们了。”
“那就让贼寇们这么猖獗下去?”
“总督大人来我浙州,想必一定有解决办法。”
张超客气地说道。
晋明侯哼了一声,心中很是气愤。
他推开护卫,走到跪在地上的百姓前,一一将他们扶起。
他站到一个高台上,大声说道:“乡亲们,我是新任浙州总督晋明侯。”
“你们受苦了,凡是被贼寇所杀所伤所抢者,官府将予以补助。”
“乡亲们,我晋明侯对天发誓,不把贼寇清剿干净,下辈子永不为人。”
“听说新总督是大晋皇族?”
“人家不仅是皇族,还是靖宁侯。”
“听说这位总督把西北的突厥人全灭了?”
“左中正荡胡奏你们没听过吗?就是这位晋大人的功绩。”
“谢天谢地,那我们浙州有救了。”
“......”
晋明侯对郑天铎说道:“郑大人,即日起,你把浙州常备军拉过来,每个镇子驻扎一千人。”
郑天铎点点头。
嘉阳府郡守张超说道:“总督大人,这样也只有解一时之急,何况浙州的常备军不能一直驻扎在嘉阳府各个镇子吧?”
晋明侯说道:“张郡守,我自有主意,你和肖县令把百姓的补助做好就是。”
“总督大人,县府和郡府都空虚,哪有那么多金币来补助啊?”
“你们只管做好清单,补助所需金币,总督府核实后将如数拨下来。”
张超拱拱手,不再说话,有了晋明侯这句承诺,他就放心了。
新来的总督大人这么有钱,果然是皇族啊。
以往浙州一直搞不好,跟官府缺钱也有很大的关系。
没钱就难以招募青壮,置办军械,进行后勤补给,更无法给予军士足够的赏金。
没钱也不能发动民众,及时提供山贼的情报,这样一来,官府常备军自然士气低落。
晋明侯的确很有钱,扫荡草原后,荡胡军缴获了海量的金币。
除了上缴朝廷的金币,分发给军士的赏金外,还余下数百万的金币都入了他的小金库。
他自己并没有想私吞这些钱,这些钱对他能否治理好浙州至为关键。
浙州嘉阳府义县。
郊外一座名叫马头山的山上,建起了十来间简陋的木屋,中间的院坝上立着一根旗杆,杆子上挂着一面破旧的旗帜。
旗帜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