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之摇头,“治不好,每个人的命都有定数,不能强求。”
宫玉拍拍曦彤的肩膀,安慰道:“晓彤,看开一些。”
一点凉意浮上心头,曦彤好半晌都一动不动。
以赵裴川的症状,须得换心脏才能治。
但在这个时空,哪有换心脏的条件?而且就算是回到现在去,短时间内也找不着能够配型成功的心脏。
就是说,回天乏术,赵裴川只能死了。
曦彤的眼中盈满泪水,将哭未哭的样,我见犹怜。
她不甘心,道:“宫玉,咱们的血都有修复治愈的能力,对不对?上次我把血输到赵锦川的体内,虽然修复的时间很长,但赵锦川最终还是活过来了。你说现在赵裴川他会不会也……”
宫玉道:“你是说他的体内现在有你的血,会再复活吗?”
曦彤含泪点头,“对,赵锦川都能复活啊!”
宫玉坐在她的旁边,不忍伤她,沉默一阵,才苦逼地开口。
“不一样的,晓彤,赵锦川是文棠历劫的身体,赵锦川断了呼吸之时,体内的魂魄还没有全部散去。你往他的体内输入你的血液,锁住了一魂两魄,所以赵锦川才会复活过来。
而赵裴川不一样,赵裴
川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往他的体内输入你的血液,能为他达到炼魂的效果,却是没法再救他了,因为时间太短,如果你是在三年前把血输送进他体内的,那经过三年的时间,他的心脏应该就能修复了。
不过,你应该清楚,他心脏的损伤,很大原因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也就是说,即便你能治好他的身体,你也治不好他的心病。”
所谓心病,她不明说出来,曦彤也明白。
赵裴川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八成从以前看上她之后,就没有再改变过心思。
宫玉道:“缘分的事真是很难说得清,你喜欢赵锦川,但其实,你如果改变心思选择赵裴川或者是别人,你这辈子都会很幸福。”
曦彤泪眼朦胧地问:“宫玉,夏文棠他……还喜欢你,对吗?”
宫玉轻叹一气,“不清楚,千年前,我就已经与他把话说清楚了。他不是死心眼的人,应该也早都看开了吧!”
看开了,确实是看开了。
就是看开了的夏文棠不再有男女之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了。
不能说夏文棠有错,只能感叹,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曦彤沉吟一阵,道:“赵锦川……我
是说夏文棠呢?”
黎璟之道:“他应该走了,千年前,他就与习夜约定好一战,现在恐怕去找习夜了吧!”
曦彤懵逼地看着宫玉,“习夜是谁?”
宫玉微微一笑,“我相公,现在是金凰一族的尊上。说来,你和他一母同胞,你还是他的妹妹呢!
你一出生就被送走,不认识也是正常。”
曦彤不解道:“我为何一出生就被送走?”
“因为咱们神凰一族不同于别的种类,咱们的祖先犯错遭受过别的大能的诅咒,从那以后,但凡凰族有后代出生,就须得是一男一女才能存活。
如果生的是两男或者是两女,那其中一个就会被雷劈死;如果是单胎,那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曦彤听得满脸蒙,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诅咒?
宫玉道:“你出生的时候是单胎,所以黎师伯和金凰那边的长老就配合着立马把你送走,用莲花造身,在现代时空造一个,在古代时空造一个,这样那大能蕴藏在天地间的能量就察觉不到你是否不符合规格。
这样过了二十年,诅咒失效,你就可以回来了。”
曦彤仔细消化了盏茶时分,才慢慢地明白过来。
在两个时空生
活过,现在回到这个时空,很多事她都能看开了。
她唯一看不开的是赵裴川必死无疑的结局。
反正治不了,她把赵裴川带回她现在居住的院子,准备陪着赵裴川走过最后的七天。
至于赵锦川,或者说夏文棠,走了就走了吧!他不再爱,她又何必苦苦纠缠?
忘忧岛的风景优美,温度适宜,四季如春,最是适合旅游。
赵裴川第二天醒来,精神还算好。
曦彤扶着他,去海边看海。
海水湛蓝湛蓝的,海面平静,偶尔翻滚过来一个海潮,力道都不大。
赵裴川坐在石头上,凝望着远处的海,一点喜悦挂在脸上。
“苏苏,你知道吗?我活了几十年,还从未看过海哦!”
曦彤道:“那现在看到了,喜欢吗?”
“喜欢,海面宽阔无垠,将自己的思想融进去,好像整个心胸都变得宽广了。”
曦彤道:“那你以后不会再死心眼了吧?”
赵裴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汗颜地扯了一下嘴角,悠然道:“以后不会了。”
他的爱没有让曦彤快乐,反而给曦彤增加了许多的负担,他心里不忍,也只有告诫自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没有他,兴许曦彤会活得
很轻松。
所幸他没有几天了,然后曦彤就可以解脱了。
他其实很想知道曦彤有没有喜欢过他,但这话他不敢问,怕问了以后彼此都难过。
如果喜欢过他,可他快死了,以后曦彤岂不是会很难过吗?
如果不喜欢他,那他就忧伤了,死心眼地爱了一场,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他现在还想得到什么呢?不想了,最后这几天,有曦彤陪着,就足够了。
第二天,曦彤让他躺在贵妃椅上,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为他包饺子。
说来,赵裴川为她包过几次饺子,她还没动手为他包过。
赵裴川心中甜滋滋的,可是没有精神动手,要不然都想包了。
看着曦彤包饺子,他时不时地和曦彤聊几句,温馨的感觉好像一家人。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吃到了饺子。
只是,一口还没吞下去,就吐出血来。
曦彤心中一疼,拿帕子给他把嘴角擦干净。
赵裴川苦笑,“浪费你的一片苦心了。”
“没事。”曦彤故作坚强,一侧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赵裴川还想吃,喝了水漱口,她亲自喂他。
院子里,拓跋峰不知何时站在花树下,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二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