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狂奔的速度越来越快,马上的小少年紧紧地拽着缰绳,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世子……”后面的几个侍卫显然没有办法救人。
情况危急,只要那小少年摔下来,即便不死,也必然成为残废。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匹马狂奔过去,曦彤将赵屹然往赵锦川的面前一推,说了一句“看好屹然”,人便猛地飞掠过去。
曦彤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她就落到马背上,并坐在小少年的身后。
小少年慌乱中,回头看到身后的美妇人,顿时震惊得不行。
马儿如此发狂,她居然能飞上来。
想时,美妇人已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控制缰绳。
有曦彤在,马儿只往前狂奔了十多丈,便温顺地停下来了。
“嘶!”
马儿低下头,口中发出声音,诡异地没有一点狂躁的情绪。
周围的百姓见状,无不庆幸地吁了一口气。
“没事了。”曦彤安抚一句。
有她在,强大的精神力释放出去,任何兽类都只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小少年再次回头,这次看清了,他惊愕地一瞪眼,脱口呼道:“母妃?”
曦彤怔然看看他,揉揉他的脑袋,“下去吧!”
说罢,她抱着小少
年,长腿一绕,便从马背上跃下来。
小少年有惊无险,心跳加速跳动了一阵,也就平复下来了。
到了地上,他直愣愣地看着曦彤,心情渐渐地激动起来。
他身后的侍卫奔来,抓住马儿的缰绳,接连朝曦彤道谢。
曦彤摆摆手,“快回去吧!这么小的孩子不该骑这么烈性的马儿。”
今天是她遇到了,倘若没遇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赵锦川和赵屹然在不远处站着,解除了小少年的危机,她就要走了。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这才迈出去两步,小少年就猝不及防地在后面抱着她,还哽咽地喊:“母妃,你不要走。”
曦彤:“……”
母妃?
这是把她当成他的母亲了吗?
曦彤转过身,看了看小少年眼中蕴含的泪水,问道:“你怎么叫我母妃?”
小少年仰着头,倔强地不让眼中的泪滑落下来。
他薄唇颤了颤,才啜泣着道:“我见过你,你是母妃。”
“你见过我?”曦彤看看周围,把他拉到一个没啥人的地方,讶然道,“你何时见过我?”
小少年道:“五年前,我父王带我进宫去看过你,那是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父王带你去见
过我?”曦彤挺意外的。
“嗯。”小少年重重地点头,“父王说,长念的母妃就长那样。也是长念太思念母妃了,父王才带长念进宫去的。”
那时不懂,父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待他长大一点,再见识到一些世间险恶之后,他心中便认为宫里躺着的那位就是他的母妃,只是皇上大伯喜欢母妃,把他的母妃抢了去,他才没有母妃了。
他听说过“母妃”沉睡一年多才醒来的事,所以他又在心中默认为母妃是在反抗皇上的强权。
了解了母妃的所作所为,他不恨母妃,而是憎恶皇上。
即便他父王解释过多次,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后来进宫去,无意中听贵妃说“母妃”已经离开了皇宫,他为此难过了好久,还动不动就发火。
没有母爱,他心情不好,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偶然在大街上看到母妃,说什么他都不舍得放手了。
曦彤稍微俯下身与他对视,“你叫长念?”长长久久的思念?
赵长念点头,“是啊!”
曦彤叹息一气,“在前领路吧!我送你回家。”
撇开当年的纠缠不说,她和赵裴川也算是朋友,既然在街上救了他儿子,
那她也没必要藏着躲着不敢见人。
至于赵长念对她的称呼,她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孩子。
赵长念一听,高高兴兴地拉起她的手,“好啊!母妃回来了,长念终于有母妃了。”
这话冒出口,他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从小到大,人人都告诉他,他一出生,母妃就难产死了。
可他不相信,他总觉得他的母妃还活着,在宫里见到父王说的和母妃一模一样的女子后,这种信念就更加坚定了。
“娘亲。”赵屹然迎上来拉住曦彤的另一只手,然后探头去看赵长念,心中有些吃味。
“母妃,他是谁?”赵长念直接问,口气很冲。
曦彤好脾气地解释:“他是我儿子,名叫赵屹然。”
赵长念心中一怒,纠正道:“不,我才是你儿子。”
他把赵屹然的手扒开,想独享母妃的专宠。
赵屹然顿时委屈地带着哭声道:“娘亲,他欺负我。”
曦彤汗了一把,牵起赵屹然的手,边往前走边道:“你们不准吵,长念,你是哥哥,屹然是弟弟,你不能欺负他。”
赵长念心中酸涩地质问:“我是哥哥,所以我就可以没有母妃了吗?”
想着他一出生就没有母妃,他更是委屈
。
有那么一瞬间,曦彤想给他解释她不是他的母妃。
然而,解释的话还未出口,她心中就酸溜溜的。
很奇怪,赵长念不是她的神魂主宰苏晓彤的身体时生的,但也像是她的孩子一样令她心疼。
她用过那具身体,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赵长念也算是她的儿子。
曦彤不知道怎么回话,气氛有些尴尬。
赵屹然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仰着头萌萌地问:“娘亲,母妃是啥?”
他是在边境长大的,没见过大人物,自然不知道大人物家的孩子如何称呼父母。
“母妃就是娘亲。”赵长念抢先回答。
赵屹然道:“娘亲就是娘亲,娘亲怎么是母妃呢?”
他就只认娘亲的称呼。
赵长念噘了噘嘴,鼻中一哼,“那我不喊母妃,我也喊娘亲。”
决定了后,他仰头看着曦彤,便“娘亲娘亲地喊”。
曦彤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长念,你今年十岁了吧?”
“不是,长念都快十一了。”
曦彤叹息,“时间过得可真快。”
时间过得是快,却是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转过一条街后,裴王府的大门就映入眼中了。
身后的侍卫相视一眼,一人赶紧跑回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