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她难道不知道儿子病重,不能受到刺激吗?
她与他吵,怕不是嫌他活得太长了?
于亮叹息道:“皇上与太后不和,乃是多年前就开始的事,想必在太后的心中,皇上……”并不怎么重要。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了,太后在宫中,一旦有不好的话传到太后的耳中去,他的命就不保了。
说来,他之所以给萧青彤说这么多,主要是想到萧青彤救了他的命,他想报答一二。
若不然,为了活命,他早已学会了装聋作哑。
萧青彤皱着眉头道:“他们吵什么?”
于亮看看她,又看看明王,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过,萧青彤看出来了。
太后与皇上吵闹,想必是皇上心中念着她,而太后觉得她身为明王妃,不该是皇上能觊觎的女人,所以矛盾就出来了。
或许太后不错,但一个母亲在明知儿子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怎可能会那般驳斥他呢?
这于常理不合。
曾经听赵锦川说过,他的母亲很疼他,从小到大都把他保护得好好的,生怕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那般疼爱儿子的母亲,她是如何在儿子病
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往儿子的心里捅刀子的?
换位思考,倘若是自己的儿子病了,那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天上的星星,都会想办法摘给他。
只要儿子能活着,什么规矩,全都是狗屁。
这么看来,太后对皇上明显没有母亲对儿子的关爱。
身为母亲,不管儿子如何不孝,都不可能不爱儿子。
那么,太后当真是皇上的母亲吗?
心中生出这个怀疑,萧青彤忍不住去看赵明川。
“殿下,你有多久没有与太后谈过心了?”
赵明川叹息道:“很久了吧!本王不常进宫。”
他即便进宫,也只是与太后相互问候几句,与陌生人无甚区别。
记忆中,自从他双目失明后,母亲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一个样,他心中失望,自那以后,便不愿再出现在母亲的面前了。
萧青彤又朝于亮道:“于公公,我请宁缺送进宫的丹药,可有送到你的手上?”
“送到了。”
“那皇上吃了吗?”
萧青彤心中很是疑惑,她炼制的丹药虽然效果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但护住赵锦川的心脉,让赵锦川的呼吸顺畅一点,还是能做到的,何以赵锦川在第二天会突
然严重起来?
于亮道:“奴才正要把那丹药喂给皇上吃之时,太后就来了。太后看到那丹药,立马让人收了起来,说是来历不明之物,不可随意喂给皇上吃。”
萧青彤气恼道:“所以皇上压根就没得吃?”
没有吃到她给的药,所以才严重的?
愤怒之下,她沉重地呼吸,胸脯不住地起伏。
好恨!
赵锦川就是这么被耽误的,原本他可以不死的啊!
萧青彤捏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太医无法医治赵锦川的病,一个母亲即便再不放心,也不该克扣儿子的药。
正常的操作应该是让人试药,然后死马当活马医,抱着一点希望喂给赵锦川吃下去。
克扣药物,还与赵锦川吵闹,她当真是赵锦川的母亲吗?
萧青彤恨得感觉肺都要炸了。
与此同时,她还自责,她不该自信地以为赵锦川吃了她的药,就能慢慢地好起来,而应该亲自去看。
若是她夜探皇宫,那赵锦川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悔恨交织,她的眼眶红红的,嘴唇还被她咬得流了血。
“王妃……”阿蕊看她伤心的面容,轻柔地喊。
萧青彤吸了一口气,忍着不让自己哭出
来,然而,吸气声也透露出了她心中的伤感。
赵明川坐在她的旁边,大手摸索着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王妃,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怪本王,怪本王小家子气了。”
宛如心有灵犀似的,他知道萧青彤在难过什么。
萧青彤转眸看向别处,豆大的泪便滑落了下来。
她把手腕从赵明川的手中抽出,满腔的愤怒恨不能去找一个人发泄。
找谁?
找太后,那个最应该关心赵锦川,却故意克扣赵锦川的丹药之人。
回到明王府,赵明川派人抓细作。夜半三更之时,萧青彤则夜探皇宫。
皇宫的守卫算不得森严,特别是皇上驾崩之后,禁卫军就更是没必要四处巡逻了。
宫中无皇上,也与嫔妃,独有太后和几个太妃,且住在后宫,禁卫军按规矩不能进后宫去,因而后宫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萧青彤避开了禁卫军,到后宫的范围后,便畅通无阻了。
让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太后的寝宫看到了赵秦川。
太后与赵秦川亢泄一气,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赵秦川欲取赵锦川和赵明川的性命,太后难道不该杀赵秦川而后快吗?
萧青
彤悄无声息地跃上琉璃瓦,揭开一片瓦,往里观看。
她的动作轻,一举一动均无声响,底下的人都未想到如此夜深人静之时,还有梁上君子。
“母妃,行动失败了。”赵秦川颓废地告知。
然而,这称呼差点没让萧青彤从房顶上一跟斗栽下来。
母妃?他喊太后母妃?
太后是赵锦川和赵明川的生母,他何以喊太后母妃?
太后脸色一怒,“怎么会失败?飞鹰阁出动了那么多的死士,还会失败?”
赵秦川脸色难看地道:“那个萧青彤武功怎的如此厉害?飞鹰阁的死士基本上都是死在她的剑下。”
“明王妃萧青彤?”太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就是她。”
太后皱起眉头,“萧青彤怎的会有武功?此事从未听人说起过啊!”
“儿臣也是奇怪,那萧青彤以前疯疯癫癫的,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完全不像赵秦川认识的萧青彤了。
赵秦川凝神想了一阵,道:“母妃,要不让儿子去会会她?”
太后想了想,抬手阻止道:“不可,你不是说了吗?飞鹰阁的死士都是死在她的手上,你冒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岂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