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萧青彤不想就这么接受现实,既然药石无医,异能力还无法进入他的身体,那就用她的血。
她是异能人,她的血有修复自愈的能力,那她的血进入赵锦川的身体应该会有效果。
以前,她用苏晓彤的身体不能把自己的血给赵锦川,是因为那具身体中毒太深,血里面都是毒,根本就不能用。
而这具身体是她的,且干干净净没受过污染,血自然有修复自愈的能力。
萧青彤想到了,不敢耽误,立马取出工具来抽血。
“晓彤,你干什么?不要……”赵锦川心疼得伸手阻止。
萧青彤退后去,哭声道:“锦川,你别拦我,你让我试试。”
不试,她怎么会死心啊?
赵锦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不舍的同时,还觉得幸福。
不管今生他与心爱的女人是否有缘,他都切实地感受到了对方的爱,带着这份爱,即便是死,他也无憾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晓彤以后会很难过。
萧青彤抽了四百毫升血,拔了针,不管自己的手臂上是否还在流血,拉开赵锦川的袖子,便往赵锦川的血管里推送。
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快的。
她不属于任何血型,她的血对任何人来
说都是世间良药,是以,随便输送进去都不会有问题。
“晓彤,你别难过,以后都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如同萧青彤曾经担心她的死亡会让他难过一样,他也怕自己的死亡会把萧青彤带入阴影里面。
可他真的很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太累了,他想睡,想好好地休息,有晓彤在身边,他会睡得很安稳的。
这么想着,他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眼中最后深深地烙印下萧青彤的容颜。
“锦川,你不要睡,不要睡,你睁开眼睛,你看看我……锦川,我不是来送你!”
“你昨天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不要睡,你告诉我,可好?”
“你相信我,我能治好你的……”
“锦川,赵锦川……”
萧青彤把血输送完,赵锦川却是躺着一动不动了。
他怎么不再坚持坚持?血进入他的身体,几天就会有效果的。
锦川!
赵锦川!
萧青彤心痛难忍,想喊喊不出,想叫叫不出,无声地张嘴哭了一阵,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她是来送赵锦川的,她真的是来送赵锦川的。
啊…
…老天为何要这么对她?
太后在外等的时间长了,在岑嬷嬷的搀扶下进来一看,脚下晃动,悲戚地喊了一声“我儿”,便受不住打击地昏死过去。
“太后,太后……”岑嬷嬷惊然大喊。
于亮进来确认了皇上的死亡,沉痛万分地道:“皇上驾崩了。”
将这消息传达了出去,他便跪伏在地上,难过地哭起来。
外面的人得到了消息,霎时,惊天动地的哭声便在宫中响起。
赵锦川做皇帝或许不合格,对宫人却是和颜悦色,从未有过一丝苛刻,大家念着他的好,哭起来是真的悲切。
萧青彤哭不出来,嘴角的血流在衣服上,染红了一片。
心痛得厉害,她最后也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宁缺请两个宫女帮忙,与阿蕊一起把她带回明王府去。
临走前,宁缺看到地上输血用的工具,悄无声息地藏在袖袋中带走。
皇上驾崩的消息,当天夜里就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朝臣都去宫里围在养心殿的外面,面色忧伤。
皇上未留下后代,倒是留了退位遗诏,但即将上位的明王殿下双目失明,凤璃国的江山将如何延续下去呢?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众朝臣心
中明白,却是都不敢当面说出来。
别看皇上为人温和,一旦朝中谁有逆谋的苗头,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连根拔起。
是以,人人都知道皇上只是心中记挂着一个女子不喜选秀纳妃而已,朝政上所采取的手段绝对骇人听闻。
朝臣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如今说话都得斟酌着点。
皇上驾崩,举国哀悼。
萧青彤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宫中都已经在办理后事了。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处理皇上后事的同时,众朝臣也在商讨新皇登基一事。
赵明川的脑袋缠着纱布,不便于外出见人。
他听闻赵锦川驾崩的消息,心情极差地呆坐在屋里,两天都不吃不喝。
萧青彤伤心欲绝,怎么都无法接受赵锦川已经驾崩的事。
她心中像被剜了一块,疼得滴血。
狠狠地哭了一场,她收拾起心情,换了一身丧服进宫去。
赵明川不阻拦,还让宁缺推着他一同前往。
头上戴着帷帽,有面纱遮挡着脸,倒是没人看得清他的脑袋上包裹着纱布的模样。
灵堂设在养心殿,很大的灵堂,很冷清的场景。
的确,没有妃嫔,没有子嗣,除了几个近身宫人在灵堂前轮换着烧纸,
便没有其他人会在此停留太长时间了。
赵明川赶到时,赵裴川正站在灵堂前,久久地不言不语。
萧青彤抬眸看着殿中那个大.大的“奠”字,疼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锦川,锦川……
她心中一遍一遍地喊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于亮点了几支香,看宁缺搀扶着赵明川走到灵堂前,而后递给赵明川祭拜。
与赵明川一同进入殿内的萧青彤泪眼朦胧地看着后面的棺材,径直走到后面去。
“明王妃……”
于亮喊了一声,不见明王殿下阻止,只好止住脚步。
萧青彤走到棺材旁边,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上去,心痛得窒息。
她一直守护的赵锦川到底还是没了!
可怜她至今都还未告诉过他:她爱他,很早就把他放在心上了。
她够强,不需要男人来保护,她需要的是一个小太阳,一个能照亮她晦暗人生的小太阳。
现在,太阳灭了,灭了……
萧青彤想哭哭不出,唯有满腔的苦楚。
将额头抵在棺材上,恍惚觉得赵锦川只是睡着了,他还会醒来。
脑袋抽风不受控制,这么想时,她用力一推,棺材盖便滑到一边去。
外面的人听闻声响,急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