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指着的,正是那姑娘脸颊上一道红色的胎记。
如同彼岸花一般蔓延出的花心和花瓣,嫣红的颜色,看着有些妖冶。
彼岸花在众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不详的存在,加上她脸上这道胎记实在是太过显眼,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可是不知怎么,傅言雪竟觉得这胎记十分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
“凝云。”那姑娘回答道,声音有些怯懦。
“想不想要银子?”
傅言雪开门见山,并不遮掩自己的来意。
“想。”凝云点头。
她当然想,她的亲生父亲,为了区区十两银子便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她被辗转卖到了云芳台,没有一个客人喜欢她,她是被所有人厌弃的存在,若不是妈妈良善,留着她在云芳台端茶倒水,她只怕早就死在了大街上。
她就是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站到最高的地方,让从前看不上她的那些人全部都匍匐在她面前求她施舍。
“即便需要付出灵魂?”
“是。”
凝云的声音很低,却十分坚定,甚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很好。”傅言雪满意的点点头,“其他人都走吧,凝云留下来就可以。”
其他所有的姑
娘都格外疑惑的离开了,甚至连郑少白和为玉也都不明白傅言雪到底想要做什么。
“会魅惑男人吗?”傅言雪朝着凝云招招手,待人走近了,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在云芳台学了这么久,总应该会一点吧?”
凝云红着脸点点头。
“你去试试。”傅言雪踢踢郑少白的椅子,把她亲爱的兄弟奉献了出去。
乐曲响起,凝云翩翩起舞,犹如暗夜里红色的灵蛇,吐着信子在郑少白身边起舞,带着毒液的尖牙仿佛就在他颈侧停留舔舐,轻轻用力便能刺穿他的皮肤。
那朵红色彼岸花一样的胎记犹如滴了血一般越发艳丽,郑少白面颊红透,不自觉的被她挑逗着动了情。
傅言雪捏着下巴从旁边看着,此刻她像极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鸨子,别提有多猥琐了。
为玉张大嘴,已经石化了。
不,这不是她的两位哥哥,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不错,”傅言雪对郑少白的反应和凝云的表现十分满意,“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随后,傅言雪又扔下一锭银子,替凝云赎了身,撇下郑少白和为玉,带着凝云离开了云芳台。
“诶!不是!”
为玉
一脸懵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要追出去,回头一看,郑少白还愣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追啊!”
为玉一脚踹在郑少白凳子上,拉着人离开了云芳台。
傅言雪将人带到了三衙对面不远的茶馆二楼。
“看到那个地方了吗?”
二楼座位上,傅言雪指了指三衙大门口,问。
“三衙。”凝云老老实实的答。
倒不是她认识这个地方,是门匾上写着呢。
“对,我要你做我的暗线,替我潜伏在一个人身边,把他的一切全部都搅乱的同时,替我获取我想要的情报。”
虽然这个主意有点缺大德,但是她跟着谢长英学会了一点。
若不出动出击,便只能被动承受,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被人践踏致死。
她孤身一人倒没什么,但是镇国公府里还有她的亲人,即便她死了,也要替他们谋一条后路。
“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我还会找一位权威的大夫,替你看脸上的胎记,即便不能完全去掉,也会淡化痕迹。”傅言雪开门见山道,“你可以考虑考虑,一刻钟之后给我答复。”
“我这张脸,公子怕不是找错人了,怎么会有
人为我倾倒?”凝云伸手抚上脸颊,苦笑道。
“我反倒觉得,你这脸上的胎记为你的美貌增色不少。”
从宋盼儿身上,傅言雪学到了一点。
李微就是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看似温婉柔弱,实际妖娆魅惑的女子,宋盼儿尚且算不上绝世美人都能将他勾到如此程度,何况她特意为李微量身打造挖的坑。
他必定会跳。
“我已经替你设置好了一切,再过两日,你就会以番邦舞姬的身份进城卖艺,随后偶遇李微,我会替你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能不能把握住他就看你的手段了。”
“公子放心。”凝云点点头,应下了傅言雪的话,“公子是第一个觉得我不是废物的人,我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很好。”傅言雪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好一切。”
傅言雪将凝云安排在了附近的客栈里。
办理好入住之后,为玉和郑少白追上了傅言雪。
“言雪,你到底想做什么?”
今日她所做的一切,实在是有点超出为玉的认知能力了。
“美人计。”傅言雪讳莫如深的一笑,“等着看好戏吧。”
不等为玉反应过来,傅言雪已经转身回了三衙
。
为玉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的哦了声。
原来如此啊。
这招毒啊。
看来好戏真的快开始了。
两日倏忽而过,两日后的晌午,原本是出门用午膳的时辰,傅言雪突然听到一阵西域乐曲。
到时候了。
“听说今日有西域舞姬表演,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为玉十分配合的表演,“李将军不去瞧瞧?我可是听说西域舞姬都十分貌美妖艳,说不定能入李将军的法眼呢。”
“没空。”李微埋头公务,头也未抬。
“行吧,那只能我们自己去看了。”
为玉和傅言雪来到了三衙外,马车拉着的大台子上,一个赤足身穿西域舞裙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面纱的遮挡下,一双满是魅惑的眼睛勾魂摄魄,几乎将周围的男子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傅言雪弯弯唇。
不错,凝云很卖力的施展魅力,不愧是她选的人。不远处,李微探头探脑的挤了进来。
傅言雪几乎是马上就发现了他。
果然,这种男人口是心非,说着不喜欢,实际上心里已经痒痒的不得了了。
前面一阵慌乱,马儿受惊,马车跟着颠簸,舞台上的舞姬身形不稳,整个人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