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雪一怔,猛的咳嗽了两声。
她迟早会被这群损友给害死!
“殿下您别误会,那个其实就是……”
傅言雪眼珠转了下,脑海里迅速过了一圈,企图找出某个可以圆的过去又不那么荒谬的理由。
“其实是什么?本宫听着呢。”
谢少昀抱着肩膀,脸上是诚恳好学的神色。
傅言雪臊眉耷眼的垂下头,很快就放弃挣扎了。
“就是、就是之前宁言和我要殿下的画像,我害怕被她知道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所以就凭借自己的想象随便画了一幅,我没想到她会送给殿下,我以为她就是拿去画画册用的……”
越说越苍白。
这理由明明是真的,可是荒谬的像是编的。
“嗯,想象的不错,最起码把本宫该有的都画上了。”谢少昀中肯的点点头,傅言雪垂着的脸莫名的就红了起来。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偷看过殿下,主要是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先前看过的那些画册话本什么的,平常一点作用都指望不上,可到了这种时候百试百灵,不用闭眼脑海里就都是一些放大特写的场景,导致她费不了多大的力,
轻而易举便能画出这幅画像。
主要还是依靠平时的积累。
“那看起来,在太子妃的想象中,本宫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男子?”
看得出来她不经常画画,但是那幅画像的确是挥毫泼墨一蹴而就,几乎连犹豫都没有,说明在她心里早就有了雏形,只不过是一直犹豫着没有落笔罢了。
“算。”傅言雪肯定的点点头。
何止算。
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第二个如殿下这般优秀的男子,不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那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其实也不主要靠想象,先前她曾经看过殿下的身材,加上上次酒醉之后亲手体验了一把,心里还是有些分寸的。
当然这话她不敢胡乱说,说出口就是大不敬了。
好像她早就已经大不敬了。
“嗯,”谢少昀淡声应了声,不知怎么的,傅言雪竟然听出了一丝……满意?
他不应该生气吗?
“其他的暂且不论,画的不错。”谢少昀中肯的评价道,“除此之外,画工还需要再精进精进。”
傅言雪机械的点头。
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突然评价起她的画工来,但是上司怎么说,她怎么应着便是了。
“还有就是,好歹我现在也是你的夫君,你当真如此大方,舍得将我的裸像送给周宁言,让她画进画册里卖给别的女子看?”
平常他没少听闻民间有一些剑走偏锋的写手和画师,经常会创作一些鬼迷日眼的作品来满足广大姑娘们对他的想象,他一向是不太在意的,总觉得除了名号以外和他没多大关系。
可如果是她画的,那就大不相同了。
傅言雪懵了一瞬。
不过是一张画像罢了,怎么还牵扯到舍不舍得这个问题上了?
她说舍得还是不舍得?
“也谈不上舍不舍得,这幅画像毕竟不是真的嘛,我只是想着不能被周宁言戳穿我们的秘密,也没想那么多……”
虽然但是,她好像的确伤害了太子殿下的声誉。这往后要是传出去,太子妃主动向画师提供太子殿下的裸像,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大笑话,她估计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
谢少昀眸色沉了沉。
她并不能领会他的问题,也就是说,舍不舍得在她这里从不形成一个问题。
谢少昀低头看了看正在啃萝卜的兔子,无情的从它手里把啃了一半的胡萝卜拿了起来。
谢皑皑当即不满的朝着谢少昀哼哼唧唧,试图把自己的胡萝卜抢回来。
“谢皑皑的胡萝卜可以和别人分享吗?”
傅言雪摇摇头。
虽说只是一个胡萝卜,但是她看得出来,谢皑皑并不想和他分享。
殿下什么时候开始干起来和兔子抢吃的的事了。
“你上战场时用的那杆枪,可以随随便便交给别人用吗?”
傅言雪再次摇头。
红缨枪是从小跟着她的,十几年的感情,自然不能让给别人。
“所以?”他看向傅言雪,期待她能举一反三,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所以?”
傅言雪不解的蹙眉。
所以这和画像有什么关系,那幅画像本就是她花来送人的。
谢少昀头疼的扶住了额头。有些时候真想把这个榆木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总是不开窍。
“所以我是你的夫君,遇到这种请求时,你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应该是吃醋和生气,你绝不允许任何人共享我,哪怕是一幅画像也不行,这才是身为妻子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而不是心虚的答应把事情掩盖过去,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心。”
谢少昀耐心的解释,“我们是夫妻,是彼此唯一的夫君和娘子,就像你的红缨枪之于你,胡萝卜之于兔子一样,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你应该想的是独自占有,而不是与他人分享。”
傅言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说她就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占有欲?不管是红缨枪胡萝卜还是自己的夫君,都是自己独有的,不允许他人沾染毫分的存在。
“所以下次周宁言再有这种请求,该怎么做?”
看她终于开窍,谢少昀眸色也慢慢软了下来。
在感情方面,她的这扇门扣的极紧,好像一定要在外面用力的叩门,她才会听得到,然后小心翼翼的发出一点回应的声音。
他不介意一步一步的耐心教她,这扇沉重的门后面的门锁应该怎样一步一步打开,等到她愿意彻底向他敞开大门的时候,他才会朝她迈近。
“直接拒绝,然后揍他一顿。”
在领地意识这方面,傅言雪超乎寻常的敏锐。
有人进犯西北时,他们就是如此做的。
把试图侵略他们土地攻占他们城池的敌军打的溃不成军,一路仓皇逃窜离开他们的土地。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