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坐在美发椅上,围着围布,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从镜子里,看着战妄从她身后经过,沈漾垂眸。
“再剪短点,”
沈漾淡淡的语气说完,轻轻闭上眼睛。
耳边,只有理发师手里剪刀的声音,沈漾坐在那里,内心很是平静。
时隔五年,他们再次见面,他没有认出她来。
她没有很快乐,也没有不快乐。
他们之间好像不该这样,但也只能这样。
一切都明明白白,他们注定错过。
因为他相信命运,而她一度怀疑生活。
往事暗沉不可追,人生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成年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带点不为人知的伤。
各有各的不足,各有各的烦恼,各有各的活法。
她能做的,就是带着两个孩子,陪在她的亲人身边,好好生活。
男士vip专区,战妄满意的欣赏着发型师给他做好的新发型。
一头烫染的纹理三七侧背,把他矜贵痞帅气质迅速拉满。
“啪嗒”一声,战妄循着声音低头,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小鼓掉落在他脚边。
沈漾的女儿沈澄刚要过来捡,被理发师拦住:“小朋友,这里是贵宾区,你不能来这里,赶紧出去,”
沈澄不买账的‘哼’了一声,小小一只蹦起来去推理发师拦在她面前的手臂:“我要捡东西,你让开!”
“小朋友,再不听话我会把你请出去的,赶紧去你妈妈那里,”
一名女店员过来,指着不远处的沈漾,拦住小丫头。
沈澄:“我才不怕你,你们不让我过去,我让我舅舅把你们都抓起来!”
候在贵宾区门口的江北不禁皱眉:谁家的小丫头,居然比他家少爷还嚣张!
“咚咚咚”几声小鼓声,战妄摇着小鼓慢条斯理的从贵宾区出来,两名店员赶紧道歉离开。
战妄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叔叔我叫沈澄,小名叫澄宝,你手里的小鼓是我掉的,能还给我吗?”
不等战妄开口,沈澄胖乎乎的小手手已经伸到战妄面前,就差上手去夺了。
战妄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孩子长得乖乖巧巧声音奶甜奶甜,眼神里却透着野性。
战妄又摇了两下小鼓,忍不住挑眉:“这么low这么复古的玩具,你爸妈是不是已经老的六七十岁了?”
沈澄当即变脸,指着不远处的沈漾,气呼呼的瞪着战妄:“才不是,我妈妈可漂亮了,不信你去看!”
战妄顺着小丫头的视线朝沈漾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收回。
江北这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看掉下来!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原来沈漾也在这里。
而且!
这个孩子指着沈漾说是她的妈妈,那这女孩刚刚嘴里一直说的‘超雄’舅舅,不就是沈清裴,沈大检察官!
也就是说...?!
他家少爷,有孩子了?!!!
江北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背过身去不停的深呼吸!
“叔叔我偷偷告诉你呦,这个小鼓是我从妈妈房间里偷出来的,哥哥说,这个小鼓可能是我们那死鬼老爸留给我们的,”
听到沈澄的话,战妄明显来了兴趣。
他问:“你没爸爸?”
沈澄偷偷看了沈漾所在的方向,可怜巴巴的开口:“妈妈说爸爸坏事干多了,被雷给劈死了,烧成的灰埋在舅舅家的花园里,如果我跟哥哥想爸爸了,就去照顾花园里那几盆花,就当给爸爸尽孝了,”
江北:?!!!
“。。。。”战妄压了下嘴角,把小鼓还给小丫头后,起身离开。
他经过沈漾身后,脚步微微停了一下。
看着镜中沈漾那张恬静又漂亮的脸蛋,可惜了的啧啧一声:“原来是个小寡妇~”
听到战妄的声音,沈漾睁开眼睛:“。。。。”
江北听的心惊肉跳,愣是不敢吱声。
沈漾偏头看向门口,战妄已经出了发廊的玻璃门。
视线落在战妄身后的江北身上,沈漾心里稍稍一紧。
但是转念一想,沈漾恢复了平静。
她既然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就没打算过要把两个孩子藏起来。
跟战家人见面是避免不了的。
她要带着两个孩子大大方方的生活,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理发店出来,沈漾带着女儿去找宫轶跟她儿子。
市中心一家奢侈品卖场里,宫轶领着沈漾的儿子沈聿在电梯口朝沈漾招手。
“我七哥过生日,你跟我先去十楼,我给我七哥挑个礼物,”
宫轶跟沈漾,一人领着一个孩子上了十楼。
两人来到一家专卖高奢男士饰品专柜的接待区,宫轶豪横的吩咐店员:“把这一季的所有新款都拿过来我看看,”
“这个也不错,”
沈漾一手拉着女儿不让她乱跑,一手指着一款带有皮革元素的男士手环。
“姨姨,这个最好看,”
小丫头指着一条很潮的一款黑曜石男士锁骨链。
沈漾扫了眼女儿指着的锁骨链,跟宫轶对看一眼。
锁骨链,是战妄最喜欢的配饰之一。
战妄更是独爱黑色。
“真可怕~”
宫轶小声嘀咕了一句。
沈漾知道宫轶故意漏了两个字:遗传。
就在这时,战妄被一帮店员簇拥着朝这边过来。
宫轶顺着沈漾的视线也看到了战妄。
她忙不迭把沈漾的儿子沈聿揽进怀里,把小家伙的脸藏起来。
“别藏了~”
战妄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他走过来,居高林的视线扫了眼沈漾跟沈漾的女儿,又扫了眼宫轶跟宫轶怀里的沈漾儿子。
他对宫轶说:“我跟你的婚约已经解除,就算你生一窝也跟我没关系,”
宫轶气的豁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战妄的鼻子骂:“以为你坐了几年牢,性子能收敛一点,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死德行,活该你一辈子当光棍!”
“老子坐五十年牢出来也不要你这样的,咋咋呼呼一点女人样没有,连个小寡妇都不如!”
战妄扫了眼沈漾,抬腿走人。
宫轶气的嘴脾气都不利索了!
她指着自己,问沈漾:“沈漾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他居然骂我连寡妇都不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放在心上,”
沈漾望着战妄极其嚣张的步伐,淡淡的表情收回视线。
估计是在理发店的时候,看上哪个寡妇了。
坐了五年牢好不容易出来,又是过了三十的年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