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因为烫伤了,七夕只好在家里过。
丫鬟没准备好了香案,各种吃食点心,晚上拜月用的。
温窈每个人赏了二两银子,有情郎的还准假,让她们去和情郎约会,丫鬟们比过年还高兴。
夜幕降临,街上无数灯光点点,今夜京城将会变成不夜城,七夕是很重要的节日,仅次于中秋,更是年轻人的节日,空气中都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知琴几个大丫鬟陪着她拜月,然后是比赛穿针线,谁穿的最多最快,谁就是手最巧的那个。
温窈什么都擅长,唯独针线不太好,勉强能缝着不会歪,要说多漂亮,就为难她了。
针线女红需要水磨工夫,慢慢磨出来的,温窈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去认真学,所以针线活儿不大拿得出手。
知琴拿出一坛子桂花酒,道:“这是去年埋在树底下的,今年尝尝味道,可惜大小姐受伤了,不能喝。”
温窈想喝:“只是皮外伤,破皮儿而已,没多严重,不影响喝酒的。”
知琴不肯:“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
温窈:“留下就留下呗,反正是在腿上,谁能看得到啊?”
知琴咕咕笑的像是小母鸡:“世子看得到啊!”
知书,知画等丫鬟跟着调侃她:“就是啊,世子看得到呢,大小姐,可别喝了啊,世子嫌弃怎么办?”
温窈红了脸:“你们几个小蹄子,大小姐我都敢打趣,信不信把你们都嫁出去了啊!”
笑闹一阵子,温窈打发她们去抓蜘蛛,看银河,赏月亮,不用都守着自己,她则偷偷倒了一杯酒,想要尝尝。
突然,一道男声出现在她身后:“你偷喝酒,不怕留疤?”
温窈吓一跳,失手打翻了酒杯,元锐出现在她身边,“我不看着你,你就不乖了啊!”
“你吓死人了,我就喝
一点儿尝尝。”
感觉跟做错事儿被先生抓住的孩子似的,温窈心虚一下,跟着瞪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锐老实回答:“你的丫鬟劝你不要喝酒的时候。”
温窈:“……”
那不是什么都被他听到了吗?
好丢脸的。
“送你一件礼物。”
有礼物收,温窈不跟他计较了,“什么呀?”
元锐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你自己看。”
温窈打开,却吓的丢在地上,爬出来一个黑色的,巨大的,丑陋狰狞的大蜘蛛来。
“这,这也太大了吧?”
元锐纳闷道:“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大的吗?”
温昭和温尘来找温窈,他们也有礼物送,知道大姐姐不能出门,想给她惊喜的,结果在门外听到他们这样的谈话。
温尘怒了:“是元锐,他在做什么?”
温昭也冷下脸:“好一个元世子,看着挺正派的一个人,这么无耻,赶紧进去,别让大姐姐吃了亏。”
温尘一脚踹开门,只见元锐和温窈头碰头,亲密无间,两人瞬间炸了:"你们在做什么?"
元锐猛地抬头,结果温窈也吓一跳,跟着转身,两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哎呦!”
“窈窈,小心啊!”
元锐撞到了温窈的下巴,害得她差点儿摔倒,幸好扶了她一下。
“还好,没事儿。”
温窈看到两个倒霉弟弟,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瞎喊什么呀?”
温昭脸色不善:“元世子,你和我大姐姐还没成亲呢,你这样不太合适吧?”
元锐:“……”
我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
“哎呦,元锐,快抬脚,它趴到你脚上了,小心啊!”
元锐脚一抖,那个大蜘蛛又掉在温尘脚下,温尘一跃而起,巴着温昭的脖子,双腿紧紧抱着他的腰,尖叫声响彻天际:
“哎呀,蜘蛛啊,好大的蜘蛛啊,吓死个人了啊!”
温窈笑喷了,要是个女孩子倒是挺美的,俩大男人看着挺奇怪的。
元锐也哭笑不得,上前把蜘蛛抓起来,在温尘面前晃:“你这么大一男人,竟然害怕小虫子?”
“拿走,快拿走,这是小虫子吗?辣么大的蜘蛛啊,丑死了,恶心死了!”
温昭把他扒下来,一脸的尴尬,这个弟弟真是丢脸。
“世子,你送大姐姐这个?”
“我问我姐了,她说七夕送蜘蛛,代表了织女手巧的意思,这可是我俩亲自抓来的,熬了一夜,去城外钻老林子,费老大劲儿了。”
温窈:“……”
可是谢谢元婳了,元锐也是,元婳都没有夫君的,你让她出主意,真是太有才了。
原来是误会,温昭无语,来了也就不走了,蹭着温窈的点心吃,大姐姐院子里的点心最好吃,好几年没吃过了。
温窈神色不太好了,几盘子点心元锐都没吃几口,都便宜了两个弟弟,你俩饿死鬼投胎的吗?
“你们有事儿?”
温尘道:“大姐姐,宫里的事儿我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这个伤咱不能白受了。”
温窈:“我说了,自己会处理,谁让你去打听的?我也没办法,你们回去吧,什么白受不白受的,人家是公主,你当大姐姐我无所不能吗?”
温昭苦口婆心道:“大姐姐,我们是关心你啊,你有了元世子,不要弟弟了吗?”
“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去。”
温昭:“……”
温尘:“……”
元锐不掺和,谁让你们惹得窈窈生气,活该受点儿教训。
温昭也不傻,给元锐端了一杯茶:“大姐夫,你就眼睁睁看着不管了吗?”
元锐嘴角翘了翘,这声大姐夫喊的挺舒心的,勉为其难劝劝吧,“窈
窈,我想对庞家下手,给慧嫔一点儿教训,要不然她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你主意多,咱们商量一下,这不仅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祖母,母亲最近都气的吃饭都少了呢。”
温窈担心道:“真的不用担心的,你劝劝她们,伤的真不严重。”
“哪怕蹭破皮儿,也是伤着了,也是慧嫔该死,她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温昭不说话,比起王府,温家的长辈就跟死了一样,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小日子,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人为何过的这么自私冷漠。
温窈想了想,“其实我已经有主意了,庞崇武可是庞家的独苗苗,他又跋扈不当人,我可不想他好起来继续祸害人。”
“那大姐姐你说怎么办?”
温窈:“其实很简单,他半个多月只喝米汤,肯定馋坏了,让他破戒,喝鸡汤,吃补药,牛乳肥肉吃两天,他能不能活命就看他运气了。”
温尘:“就这么简单?”
“有的时候杀人于无形才是真正的厉害,他自己作死,谁都怪不着。”
温尘想了想:“那我去吧,让元子轩去看他,元子轩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我找他去。”
温窈垂下眼帘:“不用,收买几个下人,给他送到面前,他自己就会忍不住了,元子轩的日子好不好过,不关咱们的事儿。”
温尘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他混在一起?”
“你爱跟谁混跟谁混,我可没资格管你的。”
温尘一脸苦兮兮,就差哭出来了。
温窈不为所动,起身回屋,“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元锐送她,“此事交给我来办,你俩不用管了,但是要记住,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就是大.麻烦。”
“大姐姐,大姐夫放心,我俩一定守口如瓶。”
温窈叮嘱道:“就连温
暖都不能说,尤其是你,温尘,心软有时候是好事儿,但是你的心软得看人,被她利用一次还不醒悟,你就继续给她当刀子用,不过你想给她当刀子,别来我这儿当探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两人都郑重点点头:“我们不会告诉她的。”
温窈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不是很放心,这几个弟弟对温暖的宠爱都是不带脑子的,有时候温窈都怀疑温暖给他们吃了迷魂药了,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呢。
元锐倒是意外温窈对温暖的忌惮,一个小姑娘而已,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吗?
一夜过去,喧闹回归宁静,早起的京城大街都透着慵懒,昨晚的彻夜玩儿乐,让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疲惫。
有人却是精神的不行,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这个人就是庞崇武。
年轻小伙子到底恢复快,不过七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起身能走路,大小,便也正常了,但是庞夫人不敢松懈,仍然一天三顿米汤,蒸点儿鸡蛋,吃点儿面糊糊,像是婴儿吃的一样。
庞崇武吃的脸都白了,他想吃肉都想疯了,还不能玩儿女人,整个人跟火药桶似的,随时都想炸。
一个小厮实在看不过去了,少爷脾气爆,遭殃的也是他们,非打即骂,眼看着少爷不疯,他们都要被折磨疯掉了,偷偷端来鸡汤给他喝。
他们这些奴才,只要少爷高兴,夫人的叮嘱都抛在脑后了,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鸡汤喝了,庞崇武没事儿,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牛奶,红烧肉,酱肘子,甚至还吃了海鲜,好家伙,整天就想着吃了。
参汤,燕窝粥,更是不间断,吃了三天,小厮早起去喊他起来,就看他面色红的跟蒸螃蟹似的,整个人痛苦不堪,已经是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