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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气。

    即便是经过了二十多年仍有残留的怨气。

    漆黑的雀鸟在白忘冬的肩头凝聚浮现,振翅高飞,朝着那坟堆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得出来,雀蛊对这逸散在空气中的怨气十分的喜欢。

    阴气的本质就是各种世间负面之气的集合。

    怨气就是其中的一股。

    能历经二十二年还留有残余的怨气,其精纯度可见一斑。

    这么纯的怨气,也算是比较罕见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低配版的精纯阴气。

    也怪不得雀蛊会如此的兴奋。

    可是饿坏了。

    自从白忘冬把它搞出来,就没喂过一顿饭。

    “吃吧吃吧。”

    白忘冬看着雀蛊那盘旋在坟堆周围却没有冲下去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

    雀蛊闻言立马俯冲而下,去大口吸食那周围的怨气。

    在白忘冬的灵目视角下,那精纯的怨气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雀蛊的方向聚拢。

    雀蛊那原本看起来褪色了些许的羽毛逐步凝实,在填补着青璃天一战中的消耗。

    雀蛊的诞生说到底就是阴气和灵力的集合。

    灵力上的消耗,白忘冬自己能补,但这阴气确实是有些难寻。

    尤其雀蛊的阴气本身就是从阴龙脉的阴玄虚界里提取出来的,可以说是这世间质量最高,品质最好的阴气。

    想要填补的话,一般驳杂的阴气还真不行。

    吃脏东西容易闹肚子。

    这也是白忘冬为什么一直没有给雀蛊填补阴气的原因。

    “如此怨气,却未曾化成怨灵,倒是少见。”

    白忘冬蹲下身子,对着那宁绮兰的墓碑说道。

    鬼魂和鬼灵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否干涉现世。

    但作为鬼魂中的异类,怨灵同样有着干涉现世之能。

    以怨气铸灵,化厉鬼无双。

    简直就像是天然形成的鬼灵一般。

    怨灵存在的根本就是怨气,怨气消散,怨灵散。

    但反过来说也一样,怨灵若是没了,也就意味着怨气被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就算是有鬼修来此将怨灵炼化,那也会将周围怨气全部都给炼化,不会有半点的留存。

    像如今这般只有怨气留存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亡者虽有怨气,却并未化作怨灵。

    宁绮兰生前到底是恨还是不恨呢?

    她的怨,又是冲着谁去的呢。

    白忘冬抬手,那将怨气全部吸食完的雀蛊拍打着翅膀,扑棱棱地飞到了他的手背之上,很亲昵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

    白忘冬摸了摸它的头,重新将目光看向了墓碑。

    “吃了你的怨气,这大小也算是份因果。”

    白忘冬目光平静,淡淡说道。

    “如果周成画这一次回来和你无关,那我就把他给剁了,然后亲手刨坑,把他和你埋在一起。”

    他从地上站起,嘴角轻勾。

    “如此,也算是全了你们‘死同穴’之意。”

    生不能一起生,那死总该埋到一块才是。

    所谓浪漫,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世间深情,如何能被辜负。

    这苦情戏剧本的结局只有这么写,才算是得当。

    白忘冬手腕一翻,那雀蛊瞬间化为一缕缕黑气消散在了他的手心当中。

    然后,他便转身迈步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了遍地的尸骸被狂风吹散。

    月黑风高夜,最是杀人时。

    宁绮兰这边打卡完了,还有别的地方需要他走上一遭。

    唉。

    夜不能寐啊。

    ……

    赌场当中,人声鼎沸。

    如果说夜晚的什么地方最为红火。

    那黄赌毒三样绝对和夜晚分不开。

    “玛德,又他娘的输了。”

    赌场里面,有人朝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整个人表情难看到了极致。

    今晚这手气就跟摸了屎一样,简直臭得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他一摸放在一旁的钱袋,这才发现,原本还算是鼓鼓囊囊的钱袋此时已经变得干瘪了下来。

    他连忙打开钱袋朝着里面看去。

    钱袋当中已经空空如也。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下注,最终面色一僵。

    “呸。”

    还真他娘的是全都扔到桌子上了。

    “这家赌坊的风水真他娘的差,老子再来一次老子是狗。”

    “那你到底下不下注了,要是不下注的话赶紧走,别挡着其他人。”

    赌坊的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叫什么叫,你等老子翻盘了的。”

    “那就等你翻盘了以后再说。”

    有客人没好气地一把把他扒拉开,然后占据了他的位置。

    被扒拉开的男人龇了龇牙,朝着那人怒视了几秒,最终还是冷哼一声。

    “行行行,你们等着……”

    算命的说他这辈子里有大富大贵之命。

    他还就不信了,凭他这运气还发不了财了。

    可是……

    看着那赌桌上扔下的牌。

    他心里实在是痒痒啊。

    万一呢,都已经倒霉了一晚上了,万一下一把就翻了呢。

    老天爷总不能让他一把都不赢吧。

    要是就这么错过了,那他可就真的和大富大贵擦肩而过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下意识舔着嘴唇,目光有些炙热。

    钱。

    他现在需要钱啊。

    “有没有人愿意借老子点钱,等老子翻盘了,加倍还你。”

    这话在赌场里面就和屁话没什么区别。

    与其相信别人的运气,赌徒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财运。

    一见到没人理他,这男人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哪怕有人回复他一句,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的尴尬。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那就让你们这群瘪三们好好瞧瞧老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手掌放到了腰间,那里有着一块腰牌绑在腰上。

    而就在他即将将那腰牌给拿出来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怎么,兄台可是要借钱?”

    男子回过头朝着来人看去。

    一身华服,模样俊逸。

    但看着那脸上的笑容就能让人沉醉其中,凭空生出些许好感。

    只不过,此时此刻最吸引他目光的并不是这小白脸的脸庞,而是他那手心当中实打实的银锭。

    感受着他呼吸的沉重。

    公子哥微微一笑,把那银锭朝着前面一递。

    “这钱,我可以借你。”